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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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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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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茅之战

楚国太子熊渠率军在外攻打媳国,父王一道君令召回熊渠。熊渠率领贴身的一队护卫,连夜骑马翻山越岭赶回楚国都城郢都。

此时,冷冷弯月,照得山谷若明若暗,若隐若现;阵阵山风,吹得枝叶疏离斑驳,吹得山谷轰隆作响。突然,熊渠发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一只猛虎蜷伏,像要跳起来吃人。熊渠急忙弯弓搭箭,使尽全身力气,一箭射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火星四溅,那只虎却一动不动。熊渠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形状活像一只老虎。再看那支箭,不但箭镞射入石内,连箭尾的羽翼也深深嵌入石头,始终拨不出来一一由此,诞生了那句响当当的成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事,熊渠本没当一回事,一笑而过。是熊渠的手下借故神化主子,欲竖立一种威严之势,他只是没有加以制止而已。没想到这事越传越广,越传越神,传到了西周天子周昭王那里;严重影响到了周昭王的威信,引起了周昭王的嫉妒,为此起兵发动了一场长达十多年的战争。

实际上,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如果真是这个原因发动战争的话,未免太过儿戏了。

真实原因是熊渠的父亲停止了向西周王朝进贡两样东西:桃弓枣箭和巴茅草。

桃木做弓可以理解,毕竟它结实,柔韧度强悍,射箭射得远,可以攻城略地。但枣箭起什么作用?与铜镞相比,天差地别。枣箭射到人身上,如同挠痒,更多的只是起象征性的作用。

而巴茅草更是巴山楚国荒山野岭遍地生长的廉价之物,多是农人砍来当作柴草烧水煮饭的。而西周文明里,有一种“驱魔去邪的巫蛊之术”,正是利用的桃弓枣箭。在一些盛大的祭祀场合和会盟天下的重要地方,以酒当歌或者对天歃盟时,需要将巴茅草束成把型滤酒。这两样物品就成了重要的东西,神圣的祥符,特别需要楚国年年进贡。在古楚民间,经常能看到有人在门楣上和屋山头,吊挂小型桃弓枣箭。

熊渠的父亲,属于有心进取,但又无胆量的一类人。也有人说是谨小慎微,善使小计谋。远没有熊渠的臂力过人和宏才大略。他最突出的“贡献”是,故意“忘记”上贡,一忘许多年。成功地惹恼了西周王朝,找到借口“小题大作”,发兵“兴师问罪”。史上有人戏称为“箭茅之战”,每一次都是熊渠挂帅迎敌。

也许是在家门口摆开战场,天时地利人和都有具备,也许是抵御外敌保家卫国的神圣职责起到了作用,也许是那个“熊渠射虎”的神话故事成了精神支柱,楚国上下群情激奋,士卒斗志昂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第一次大战,熊渠将战场设在麒麟山。周昭王见情,兴奋不已,认为熊渠犯了兵家大忌。西周时期的战争,多以车马战最为先进。麒麟山,区域有限,不适合大面积战车展开,倒适合马队长驱直入。

西周军队舟车劳顿,长途跋涉,穿越汉水而来,自然带不了多少“重武器”——战车,只好发挥马队的强悍,强行攻击。

麒麟山,旌旗林立,号鼓震天,两队人马在一片狭小的地带捉对厮杀。

周昭王令旗一挥,西周马队脱缰而出,杀向楚军。

楚军战车迎刃而上。可是,战车好像不多,没有形成滚滚洪流,气势上有点偏弱。

但是,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端倪,就能看出主帅熊渠的精明。

以前,战车套的是马,双马,四马。车厢里站立三名军士,冲锋陷阵,左劈右刺。而现在,战马换成了犀牛,只留一勇士驾驭。犀牛为何物,体型大,易怒,牛角犀利。奔跑起来,无人可挡。西周马队自然是被冲得稀里哗啦,一片狼藉。

周昭王兵败回朝,积蓄力量,准备再战。

麒麟山一战,熊渠看到了西周王朝的外强中干和周昭王的狐假虎威。熊渠决定,不再理会西周王朝,一心一意埋头发展楚国的事业。

此时,熊渠的身份依然是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子爵”封号。尽管在诸侯国中,地位层次较低,但不影响他在楚国励精图治。在他的操持下,楚国已经远远不是当年的“五十里地”小诸侯国了。熊渠南征北战,向西攻下庸国,向南与江汉平原的“杨”“越”怀柔近交,同化了大片的云梦泽地。熊渠借道江汉平原,挥师东南,一举拿下了长江之滨的大冶、鄂城一带古老的西周方国,夺取了出产青铜矿的重要丘陵山域:铜绿山。

铜绿山上,开满了一种鲜艳夺目的紫红色铜草花,这种花喜欢铜元素。铜草花开放的茂盛之处,就是铜矿丰富之地。

随后,熊渠集中全国力量,扩大生产,冶炼出大量的青铜,送往各地的兵工厂、造器厂和铸鼎厂。一时间,铜绿山的人员剧增,繁华堪比郢都。

正是熊渠时期,青铜器工艺有了划时代的进步。工匠在铜料中按比例掺入少量的锡料,制成合金。铸戈造剑,铸鐏造鼎,重量减去了不少,而柔韧度、耐用度反而进一步增加。

熊渠开疆拓土之后,将三个儿子全部封成了“王”。大儿子封在江陵,为句亶王;二儿子封在鄂城,为鄂王;小儿子封在丹阳,为越章王。熊渠希望的是,楚国要从此开始,走上一条自强不息的道路。

楚国的兴旺,令西周王朝不安。特别是青铜原料被楚国截留占有,对西周王朝的巩固,有很大影响。周昭王还是同样的借口,发动了第二次“箭茅之战”。这次战争警告意味比较浓,动用军队数量比上次多出几倍,并带有联军性质,地处中原的诸侯国几乎都派兵参加了。

这一次,熊渠将战场预设在了离郢都只有一百多公里的泉颖城。这里地势开阔,一马平川,适合双方几十万兵马大规模展开进行大决战。有一决雌雄,一战定乾坤的宏大气魄。缺点是,一旦楚军失利,西周联军乘胜追击,掩军杀过来,郢都就有丢失的危险。如果那样的话,好不容易挺过三百多年的楚国就要在熊渠手里,提早结束了。

而熊渠是个胆大心细之人,懂得谋略,懂得“与时俱进”,懂得凝聚人心。他全国游走,身先士卒,鼓动士气。楚国上下,齐心协力,同仇敌忾。

熊渠相信自己的“治国方略”,也想检验自己的“改革成果”。楚国得到了丰富的青铜物料,武器装备升级换代,有了充实的“国防基础”。刀枪剑戟这样的小兵器不谈,专说大兵器——战车,它的摧毁力量无与伦比。

前面不是说犀牛战车神勇威武吗?熊渠觉得“此计不可二用”,西周军队肯定想到了破解之法才来势汹汹的。熊渠得到情报,西周联军可能会采取“火攻法”破犀牛阵。而熊渠这一次,将战车改造成了“金属堡垒”。战车全身镶嵌了一块一块青铜甲,像现代的坦克装甲一样。战士和战马身上也全部披上铠甲,经过演习,烈火不侵,刀枪不入。战车轱辘上,车轴外伸,安上利刃,碰人伤人,碰马伤马。

吃一堑长一智,周昭王见楚军战车又起变化,没有轻易发动进攻,而是在仔细研究破解之法。无奈,两月过去,因资源匮乏,破解之法始终不得要领,只好自行退去。

这次虽无真实交锋,但楚国却收获到了一个意外战果。周昭王率兵马撤退过汉水时,船行江心,忽然狂风大作,桅折船翻。周昭王被淹死,还折损了一位护驾将军以及大量的兵马战车——发生此事,是因为周昭王不懂“气象武器”的厉害,竟然拖到了长江中下游的梅雨七月才撤退,好像命中注定有此劫难。

此次“箭茅之战”,以一种神奇的方式结束了。楚国虚惊一场,真要是与西周王朝干起仗来,楚国也不好受。

经此大战之后,熊渠认识到,西周王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国还是不宜与西周王朝硬杠。熊渠便下令撤销了三个儿子的“王号”,并恢复了向西周进贡“桃弓枣箭”和“巴茅草”,当然还有青铜物料。这就是熊渠精明的地方,懂得“刚柔并济”,为楚国赢得了很长时间的发展空间,为以后的霸业奠定了基础。

此后,楚国国君也是从熊渠这里开始转换角色,谋求“王者至尊”,开始与各路诸侯争夺霸权,在西周天下激荡风云。

(文学作品,勿与史实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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