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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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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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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

一、被迫到地主家去放牛


听爷爷讲大爷爷的故事时,感觉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血缘关系相当复杂,像相声里面的绕口令,不仔细听,不仔细分析,你根本就闹不清楚。

我问爷爷:“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这样复杂呢?”

爷爷说:“你是不晓得,那个时候的人,缺吃少穿,饥寒交迫,缺医少药,寿命都不长,半路断夫妻的人多得很。要过日子,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就造成了这种复杂局面。”

“哦,我明白了。”

为了故事线索清晰明了,与故事关系不大的旁杂血缘,就按下不表了,只说与大爷爷有关的。

爷爷与大爷爷之间相隔十六岁,他们是同爹不同妈的兄弟。怎么说呢?大爷爷的妈在大爷爷十岁那年就病死了。大爷爷的爹带着大爷爷过了两年,没有女人的清苦日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大爷爷的爹说:“(杜)宝成啦,我们两爷子在一起生活,怕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呢!”

大爷爷问:“那怎么办?”

大爷爷的爹说:“我已经找好了下家,到鲍家寡妇家去上门。”

“鲍家寡妇?她有那么多儿女,你去养得活?”

“养不活,慢慢养呗,好歹看个人的命运怎么样。”

“那我呢,跟你一起去吗?”

“去不了,鲍家寡妇不同意。”

“你的意思就是说,要丢下我不管了。”

“也不是,我跟你舅舅说好了,把你送到赵家冲去,跟他们家去放牛。”

放牛,大爷爷很熟悉。大爷爷的妈去世这几年,大爷爷和爹两父子就在一个姓何的地主家做帮工。大爷爷年纪小,主要是放牛,每天天不亮就牵起水牛往山岗子上赶。

父子临别,都眼泪汪汪。大爷爷的爹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养不活你。如果我在鲍家过不好,我就回来,我就去接你,我们爷儿俩就还在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大爷爷被迫点头答应:“好。”

人生命运自己控制不住,以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就这样,大爷爷就来到了赵家冲。所谓的舅舅姓赵,是个地主,只是与妈妈同姓的远房亲戚,早就出了“五服”。认真的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了,俗称“花尾巴亲戚”。大爷爷的爹找上门来,央求赵地主收留大爷爷,赵地主白得一个放牛娃,只供几餐饭,何乐而不为?

大爷爷没有到赵家冲来过,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感觉,都是两山夹一冲的地势。两边山上,生长着古老的大树,遮天蔽日,只听鸟叫,不见鸟飞。冲里是一坎一坎的梯田,上面有个蓄水池,下面是稻田。白光光的一长溜,伸出去很远。听说,赵家冲的山和田,一多半是赵地主的。农忙时请很多短工,长工只有一个人,叫李根柱,是卖身葬父来到赵地主家的,卖身契上写的是三年。马上到期了,大爷爷来就是接他的手的,大爷爷称呼他为“根柱大叔”。

第一次见李根柱,是在牛棚里,是赵地主引来的。

赵地主说:“他就是来接你的手的,你走之前,一定要把他教会。”

大爷爷说:“不用教,我会放牛。”

赵地主眼睛一翻:“你会放这么多牛吗?”

大爷爷一看,牛棚里有十多头牛。“这么多牛,我一个人放啊?”

大爷爷以前放牛,一个人顶多放三头牛,绳牵把攥,前拉后扯的,很不容易。没想到赵地主比别人还要狠上几倍。

“不然,还跟你喊两个人来陪你上山是不是?”

看赵地主气鼓鼓的要发作,李根柱急忙拉过大爷爷,“老爷,别生气。孩子才来,没学会放牛。我负责教会他怎样放牛,不教会不走,行不行?”

“瘪犊子的!牙口还没长齐,就学会顶撞了!”赵地主骂了一句,气哼哼地走了。

李根柱看了一眼大爷爷单薄的身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小就出来做帮工了!”


二、搞不清楚黑夜里在大爷爷屋里出现的女人是哪个


从现在的眼光看,大爷爷十二三岁时,还是个孩子,应该所有女人都与他不相干。可是在那个年代,十四五岁就被视为成年,都要结婚生子了。可以想象,还是孩子的男人女人,连身体都还没有发育成熟,却早早地在一起生活,这不是瞎胡闹吗?

就拿我们的大爷爷来说,数得清楚有几次的“蘑菇伞”突起。第一次突起,是在一次放牛的早晨,看到有公牛爬母牛的背。大爷爷的“蘑菇伞”开始昂头,从裤子上的一个破洞里伸出来。大爷爷吃惊地看着“蘑菇伞”越撑越大,忍不住伸出手来,握住它,想摇晃几下。

这情景被李根柱看到了,李根柱急忙喊道:“别乱动,别弄伤了。”大爷爷赶紧松开了手,就坐在地上没动,等待“蘑菇伞”慢慢自动收拢。

大爷爷本不想再看牛们交配,每当看到有架势出现,便将目光调向别处。李根柱说:“你老这样怕看可不行。老爷喂牛的目的,除了耕田,还有重要的一条,就是多下牛崽,好多卖钱。哪条母牛怀上了,就不能让公牛骚扰了。”

大爷爷问:“我怎么知道哪条牛怀上了?”

李根柱说:“所以你要看啦,你要用心记住呀!这也是放牛的一项基本功。不然,牛崽下少了,老爷也会生气的。轻的骂你瘪犊子的,重的会不给你饭吃,让你饿两天。”

所以,大爷爷每天都会盯着牛们看,按李根柱教的经验,慢慢掌握了规律。难受的是,大爷爷经常观看,“蘑菇伞”比以前拱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开始偷偷瞄路上走过来的女人,时常憋得满脸通红。夜里经常做春梦,与一些陌生女人交媾,一醒,床上画一摊“地图”。有时,大爷爷还梦见他与赵地主的小老婆、大儿媳妇,包括小女儿,还有烧火的张姐在一起,反正是桃花乱梦。导致他看赵地主家的女眷,都不好意思直视。

大爷爷住的一间屋比较黑,白天不见阳光,晚上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虽说柱子上挂的有马灯,但赵地主舍不得给油,基本上没点亮过,反正大爷爷也习惯了。

有一天,大爷爷碰到赵地主的小女儿在院子里支着画架画画。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神清澈而明亮。大爷爷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跳突然加快,赶忙低下头。小女儿却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就是新来的放牛娃吗?”大爷爷紧张地点点头,不敢言语。小女儿又说:“听说你很会放牛呢。”大爷爷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女儿看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大爷爷的耳边久久回荡。

就在这天晚上,大爷爷走进自己那间黑暗的屋子时,隐隐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他疑惑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此后,大爷爷感觉有时候不像是春梦,跟他交媾的,是活生生的女人。有两次,他想趁女人情迷意乱时,悄悄摸一下女人的脸型轮廓,以作判断,但他始终没有敢伸手。唯一一次床上落了一枚发卡,天亮时,大爷爷对着发卡一阵发呆:赵地主家的女眷,都用这种发卡。

大爷爷有点害怕了,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实的。他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看赵地主家的四个女人,都有点像。

有一次,大爷爷在山梁上坐着,看到远处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树林中一闪而过,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大爷爷更害怕了,一旦被赵地主发现了,只要一告官,自己就没有活路了。

于是,大爷爷整宿整宿不敢睡。他住的房子没有门,只有一张草帘子,任何人一掀都可以进来。

尽管大爷爷醒着,还是有人进来了,他闻得到女人的气息。来人不声不响,轻车熟路躺到大爷爷的床上。

大爷爷没有像以前在梦里一样血脉喷张,迫不及待地进入到女人幽处。因为害怕,大爷爷的“蘑菇伞”躲在黑夜里,始终没有动静。

女人发现异常,努力了几次,仍然没有成功,也不敢作声,轻轻揪了大爷爷两把脸,溜下床,走了……这里绕不过去,只能实说了。这个女人是打着在院子里如厕的幌子出来的,也不能在大爷爷房里呆太长时间。可惜,大爷爷迷迷糊糊,一生都没弄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哪个。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大爷爷以为是梦,和这个女人每次都做成功了。大爷爷一直担心赵地主家有女人会怀孕,到时候,纸终究包不住火。命运沉浮,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大爷爷跟着李根柱去当了红军


大爷爷在赵家冲的日子,每一天都如同在黑暗中摸索。那片土地上,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层压抑的雾气笼罩着。山峦连绵起伏,却显得沉重而冷峻,山上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大爷爷每天赶着那十几头牛,在山间小路上缓慢地来来去去。脚下的草地总是湿漉漉的,一路上还会有泥泞的水坑,让他的脚步变得沉重。牛们低头吃草,时而发出低沉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大爷爷的心中始终忧虑着,不管他有没有将牛喂饱,赵地主都会无缘无故的责骂。赵地主拍着牛身上的水肚,高声责问:“这就是你喂的牛吗?这么大一个坑看不到?”

大爷爷说:“这是水肚,这边才是食肚。”

赵地主强词夺理地说:“你放牛放饱了,能有这么大一个坑吗?今天没放饱牛,罚你一餐饭!”

于是,大爷爷便会忍饥挨饿一夜。有时候实在吃不饱,只能到山上摘野果子吃。

大爷爷不仅害怕牛喂不饱,更害怕那个神秘女人的事情被发现。

有一次两头牛失踪,大爷爷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他发疯般地在山林中寻找,山林里树木茂密。大爷爷一边呼喊着牛的名字,一边四处张望,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惧。他的声音发抖,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发出一阵阵巨大的悲鸣。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在山上,大爷爷曾看到一只野兔快速地跑过。他想到自己的命运就像这只野兔一样,随时都可能被饥饿和困境吞噬。

疲惫不堪的大爷爷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赵家冲,等待他的是赵地主的怒火和惩罚:什么时候把牛找回来了,什么时候就给饭吃。夜晚,大爷爷躺在床上,肚子咕咕直叫,饥饿的感觉如影随形。他望着黑暗的屋顶,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夜里,一个女人偷偷送来了一碗饭菜。那饭菜的香味在黑暗中弥漫开来,大爷爷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手捧那碗饭菜,眼中直淌热泪。他一度以为女人是张姐,那个在赵家烧火做饭,平时对他还算和善的女人。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张姐”。然而,女人轻轻捏了两把他的脸,让他又陷入了疑惑之中。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也许,不知道她是谁,才是对大爷爷的最好保护。

在赵家冲的日子里,大爷爷始终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他害怕赵地主的责骂和惩罚,害怕那个与他有过神秘交集的女人被发现,害怕这个黑暗的屋子。

大爷爷每天坐在山梁上,望着老家的方向,他期盼着爹能够来接他回去。然而,山梁上只看得到一群群飞动的大雁。

就在大爷爷感到无助绝望的时候,李根柱找他来了。

李根柱的身影出现在大爷爷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坚定和自信。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大爷爷见到李根柱,忍不住喊了一声,“根柱大叔……”随后抱着李根柱放声大哭,这些年积攒的眼泪,像决堤河水,倾泻而下。

原来,李根柱回家以后,老土屋已坍塌,无法生存,只能外出谋生。在路上,李根柱碰到了红军游击队。游击队打土豪,除恶霸,深深吸引了李根柱,他便跟在后面走了七七四十九天。确认他们是帮穷人翻身打天下的队伍时,便毅然加入了红军。

这次随游击队回来,就是扩红招红,壮大队伍的。李根柱向大爷爷讲述了许多红军英勇战斗的故事。

大爷爷听着李根柱的讲述,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看到了一条不同于现在的道路,一条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道路。

无路可走的大爷爷决定跟着李根柱走,加入红军。在离开赵家冲的那一刻,大爷爷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这里有他的苦难和迷茫,也有他的希望和勇气。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条充满挑战和未知的道路,但他并不害怕。

他们走过山川河流,穿过茂密森林,一路山峦起伏,河流奔腾不息。

在队伍中,大爷爷努力学习,不断成长。他学会了如何战斗,也明白了革命的意义和价值,知道了自己肩负的责任。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大爷爷和战友一起,不畏强敌,奋勇向前。

在革命的队伍中,大爷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团结。战友们相互扶持,共同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他们不再是孤独的个体,而是一个紧密团结的集体。大爷爷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与黑暗的世界抗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爷爷在革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和考验,也见证了许多感人的故事。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成长为一名坚强勇敢的战士。


四、寻找血缘


大爷爷出去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回过老家。直到转业后才回来过两次。参加革命这么多年,对大爷爷的改变是脱胎换骨的。因为战争年代留下的伤痛较多,最终转业到了鄂西山区的一个州里,当了一名轻工业局局长。大爷爷娶了他的一位女战友为妻,也就是我们的大奶奶。

大奶奶跟随大爷爷回到老家时,两人都是一身军装,带有两匹马和两个警卫员。在孤陋寡闻的山区引起极大的轰动。

当时,我们的曾祖父曾祖母,也就是大爷爷的爹和鲍寡妇已经过世了。我们的爷爷已经长成了大小伙,还有一位亲姑奶奶也已经十三四岁了。排除其他亲戚,我们的爷爷和姑奶奶就是大爷爷的亲兄妹了……这是不是有点绕?还需要回头去想。

可能是战争中间受伤的原因,大爷爷没有子嗣。第一次回到老家,大爷爷去赵家冲赵地主家那里去看了看。据爷爷讲,大爷爷不是去缅怀过去,而是想去看看赵地主的几位家眷,看他走后,有没有哪个女人怀上孕。如果有女人怀孕,说不定就是他的孩子。

然而,赵地主在土改期间被镇压了,罪有应得。赵地主的小老婆、大儿媳都被遣送回了娘屋,包括张姐。唯一不知音讯的是赵地主的小女儿,听说大爷爷逃走以后,赵地主的小女儿也离家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赵地主还以为是大爷爷拐跑的哩!赵地主至死都没弄明白,他的小女儿干什么去了。

大爷爷费尽心力,找到过张姐。张姐家儿女成群,但都大过二十岁,显然不是大爷爷的子女。赵地主的小老婆一辈子没有生养过子女。大儿媳虽有生养,子女都很小,是后来嫁人生养的。

大爷爷很自信,他坚信他有子女留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就是赵地主家小女儿了。但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

大爷爷找了许多年,仍然杳无音讯。最后只得将我们的爷爷和姑奶奶接到了身边一起生活。以大爷爷的条件,爷爷和姑奶奶都会生活得不错。

可惜,我们的爷爷年轻不懂事,造成了严重后果。有一天,他偷偷穿了大爷爷的军官服装上街晃悠,碰上所有路过的军人时,都挺立得笔直,向他敬礼,吓得爷爷赶紧回礼。有军人发现爷爷的回礼极端不标准,又发现爷爷的年龄与军官服装极端不配,便将爷爷扭送到了公安局。大爷爷气愤不已,将爷爷赶了回来。

后来的我们都有些责怪爷爷,这么好的进城机会让爷爷给浪费了。看到姑奶奶一家人在城里生活得如鱼得水,我们这一脉没有不懊悔的。

故事到此应该早就结束了,但一些要交待的事情,杂七杂八太多了,一时搁不下笔。

后来,大爷爷过世了,他不愿意葬在西部山区,想落叶归根。他吩咐姑奶奶将他的骨灰盒抱回老家,葬在我们家屋后的大山上。我们每年清明和腊月三十都会给大爷爷上坟扫墓。

有一年,我们去大爷爷的坟前祭祀,远远的看到,有一群人在大爷爷的墓碑前祭拜。

开始我们以为是别人找错坟墓了,转而一想,不对呀,墓碑上有姓名:杜宝成,怎么也不会弄错。

此时,我们的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喊道:“我知道是谁了……是你们大爷爷的子女找回来了,来认你们的大爷爷了。”

我们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缓缓走近,那群人中有一位头发花白却气质优雅的老妇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当她看到我们时,微微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父亲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请问,你们这是……?”

老妇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我是来祭拜父亲的。”

我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们真的是大爷爷的子女?老妇人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感慨:“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父亲。”

这时,老妇人身边一位中年男子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徐徐展开。纸上是一幅画,画的一对青年男女。我们一眼就认出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大爷爷,他身边那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就是赵地主的小女儿。原来,这些年她也一直在暗暗寻找大爷爷的下落,而这群人正是他们的后代。

他们讲述了这些年来的寻找历程,以及对大爷爷的思念。我们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这段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故事,心中感慨万千。大爷爷一生的牵挂,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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