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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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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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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海棠花盛开的地方

四月中旬的一天,天空很蓝很蓝,连阳光都是黄的透亮。好心情,就有了赏好景的欲望。

和家人一起,出了安贞门地铁C口,转个弯儿,来到了大元都遗址公园。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公园,游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刚进园,就被一排排花期正好的海棠花树,所吸引。其中一棵树最大,它的树冠足有二十多平米大,花是胭脂红色的,千朵万朵,数不清的花朵,一团一团地簇拥着。它们齐心协力地营造着,这棵树的美景。这些生的精巧的花瓣,还有花中纤柔的,有灵动感的花蕊,在春风里,轻轻地抖动着,微笑着,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吸引人们或仰目凝望欣赏着,共同享受这美好的春光。或者赏花人和海棠花一起微笑着,拍照留念,把春天带回家。

在一棵,深桃红色的树下,看的正入神,有四个穿红披绿的中老年女子,簇拥着过来,摆着姿势准备拍照。我们赶忙让开,站的远一点。她们相互单个拍了之后,其中一个将手机递给正走过来的一位男士,给她们拍合照。我这才细细观察到,四人都是化着妆的。

一手指树,一手叉腰,“嚓”一张。一手伸向地上,一手背到后面,“嚓”又一张。再来一个,两人两人相对,四只手对成一个心形。

准备离开时,其中一位喊了一声“等会儿”。撅起屁股,手脚利索地上了树,坐在树杈上,一手按下挡住脸的那一枝花,她在花丛中笑着,要求拍照。完了溜下树时,我看清了,她穿着齐膝的上衣,颜色比树上的花儿还红,下摆还绣着许多花,我想她一定是爱美的人,也是自信心极强的人,爱花却不宠花,敢爬攀花树,敢与花儿竞美。

这是一个带状的长约好几公里的公园,公园的中心是一条长长的小月河,水流很缓,水面几乎很平静,因而也叫河湖。

河堤两侧,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海棠花树,和一些柳树相间。树旁是两条供游客穿行的小径。小径以外,是海棠花树林,有几十个品种,几千棵海棠花树,就分布在河水两岸。去年我们去陶然亭公园看过海棠花,中山公园,颐和园也有,但是,品种多,树木多,有宠大的气势的,当数大元都这一块了。

四月,是花事最热闹的时候,紫的红的粉的白的,争相开放,好有气势。春风吹拂,香气缭绕,花瓣铺地,潺潺流水带走落英,所以就有一个好听名字一一海棠花溪,诗意十足。

走着看着,突然眼前一亮,前方树下,正站着几个穿汉服的年轻女子,赏花嬉戏,咯咯咯的笑声传来,红衣白衣绿衣,都梳理着古典的盘发,黛眉小朱唇。一时让我感到时光在倒流,穿越到了古时,优其那个手拿香扇,披白霓裳的姑娘,仙气十足,回头浅浅一笑,真迷人。她们这么打扮的,是想和海棠花一起争奇斗艳吗?

红的白的海棠花,翠绿的垂柳,和仙女似的她们,一起映在了河堤边的水中,看倒影,蓝天白云,红花绿树,和美女交融一起,真难分此时是在天上还是人间。

小径在延伸,海棠花树欣赏了一棵又一棵。满目的春光,赏不尽的繁花。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桥前,只见桥上站满了游客。看什么呢?

噢,原来桥旁有一处,与天然美景争宠的人文景观,那是由二十位中老年女性,组成的旗袍走秀队。不由得驻脚欣赏一番,二十个人的服饰,二十种色彩,比花儿还艳丽,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都握一把油纸伞,颜色都是乳黄色的。往前走是撑在头顶的,绕回来时伞是合着的,斜放在胸前。伴着舒缓而优美的轻音乐,迈着端庄的T台步,每个人脸上都溢着浅笑,目光是那么的自信。是的,到了人生秋龄,还敢穿着春龄的色彩服饰,没有一点自信,敢在这么热闹的场合,表演吗?

我们顺着台阶上了桥,眼界宽阔了许多。桥上观景与桥下观景,确实有不同。繁花垂柳,小桥流水,美女旗袍,油纸伞,悠扬的音乐,交织在一起,不是江南也似乎到了江南。

过了水桥,我们不走堤边小路了,选择走小路以外的坡地海棠花林。花林里穿行的人沒有河堤上那么拥挤,更适合于安静地,专心地赏花。

繁密的枝条,自由地生长着,各自的色彩和姿态,玫瑰红的,胭脂红的,粉红的……繁花似锦,遮天蔽日。抬头是花,低头是如雪的落英,铺天盖地式的气势扑面而来,人行走在花中,宛如入了仙境。入了仙境就有点痴痴醉醉的感觉。忘记了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身处何地……甚至连姓名年龄都忘了,怎能不忘了世间的烦恼与忧愁呢?

看过了西府海棠,贴梗海棠,金星海棠,垂丝海棠等品种的花树,发现有几株白色的海棠花树,像雪花一样的挂满了树枝,据说它的品名叫“春雪"。冬天雪花的姿态和气势,就招人喜欢,可想春天里雪,配上春景,就更有韵味。仰头细看,雪白的花瓣,轻舞在风中,许多钻入花丛,小小的蜜蜂,发出轻盈的嗡嗡声,是怕惊动了花儿的春梦吗?

看多了各种红花,蓦然觉得白色的花,清清纯纯的,更令人悦目一新。它洁白无瑕的很神圣,神圣的不容侵犯。它生的美艳,却不妖艳。亮丽醒目,却不过分争宠。宠与不宠,我都是这种色彩,不变。可不是嘛,红花粉花的树下挤满了拍照留念的,相比之下这儿微有些清静。清静归清静,喜欢的人是不会错过欣赏机会的。

有一对年轻恋人,他俩手挽着手,在春雪海棠树下,驻足仰望了片刻,穿灰兰色的风衣的女青年,她将手机递给我,要帮他们拍照。我横拍两张,竖拍两张,尽量使他们满意,并在心里暗祝他俩,纯洁的爱情长长久久。

走累了,我们就找了块地方休息,这时,天上飘着一朵白云,与树上的春雪海棠相映成趣,天上人间,又是一个美妙的仙境。

有位弹手风琴的中年男子,也在海棠树林里缓缓走过,乐声时儿悠扬,时儿欢快,纯属爱好,乐于奉献者。这又是园里一道美景,这种美,是内在的美。

阵风吹拂,春雪海棠花瓣又落了一地。随后,被另一阵风,带入了溪水,带走了花儿的梦,流向远方。海棠花溪呀,你是人间四月天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离开公园时,我又恋恋不舍地,望着树上的花儿,它们也许知道自己最终会坠落,或被泥土掩埋,或被河水带走的。但它不惊不悲,依旧在树上微笑,把最美的自己,奉献给这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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