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爱锋(陕西)
段雨欣是铁厂沟镇南湾村的一名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她放弃鱼米之乡的武汉,毅然回到自己的家乡,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村官。
段雨欣知道,武汉虽好,但那不是自己的家乡。那里只是她人生的驿站,她还要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尽管家乡不能和外面相比,但她毅然热爱着这片土地。自从出生后,她就看着这里的山,喝着这里的水,陪着和自己长的不太一样的小朋友长大。听父母说,她的老家是陕西安康,自从爷爷当兵时,他们一家就迁到这里。对于段雨欣,她是地地道道的新疆人。所以对于南湾村,她有特别的感情。
这也是她回来的原因。她想,凭借自己和村里人的共同努力,南湾村一定会好的。所以毕业后,她毫不犹豫考了报考了塔城的村官招考,服务对象就选择了自己的村子。由于她扎实的专业知识和提前细心的备考,笔试和面试脱颖而出,很快她就接到了到村报道的通知。
村委会就在离家一百米的两层楼房。报道第一天,村支书很热情,同她重重地握了握手,笑容可掬地说:“欢迎你,雨欣,这么多年,我们村干部终于有一个文化人。我相信,在你们的带动下,我们的南湾村一定会更好。”段雨欣很低调,所以谦虚地说:“叔,我刚毕业,实践经验不足,以后还需要多多指导。”村支书是一位五十岁左右,衣着朴素,两边斑白的哈萨克族人。不过,他很随和,也很平易近人,这让段雨欣很欣慰。
由于段雨欣是大学生,学的是文秘专业,所以老支书就安排她管理档案和工业。第一个工作是她本专业,她无可挑剔,但是第二个工作是主抓工业,这让她一头雾水。在村委会,就支书,会计和她一个村主任三个人。工业在大城市有重工业,轻工业。但在西部边陲小镇几乎就是空白。她带着这个问题请教了老支书。老支书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说:“这几年,全国要建成小康社会,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这个老乡就是指老百姓。就拿我们村,老百姓想过上好日子,光靠放牧肯定不行的。就要想第二出路。目前第二产业是带动群众致富的最好,最快的办法。以前,我们村搞过中药材金银花,也种过苹果,老百姓很积极,家家都种银花,家家都种苹果,但结果挤压很多,销售不出去。”说完,老支书摁灭了烟头,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几岁,洋溢着青春的要丫头,对她充满了希翼的眼神。
段雨欣终于听明白了,以前他们村也搞过产业,失败在销售环节上。她扑闪着她那如水的美丽眸子,好奇地问:“叔,我们村以前采取哪种销售渠道?”“哎,我一个大老粗,哪有什么销售渠道,看到别的村种,我们村就种,到收的时候,有商贩过来收。”“那别的村销售怎么样?”“就那样,和我们村一样,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下,段雨欣彻底明白了,她信心十足地说:“叔,我觉得我们村就要找出别村没有的经济作物,而且不能采取传统的销售模式。这样,我们会受制于人。有的商贩会刻意压价,老百姓就少赚钱。”老支书邹了邹眉头,问:“那你的意思?”“叔,我现在还不确定,我到网上查一下,看我们这里适合种植什么,采取哪种销售模式。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再上村委会,最后号召全体村民种植。”老支书兴奋地说:“懂电脑就是好,南方就是靠网上销售。”就这样,段雨欣回到自己办公室。
她打开电脑,先查了本村的自然条件,然后再查了适合这种自然条件的经济作物。突然,红花一个字眼,闪进了她的脑海。最后,她查了销售模式,由于红花是药物,网上建议当地办加工厂和网络销售的模式。
查完后,段雨欣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支书。没想到,他爽快地说:“好!”第二天,南湾村党支部召开如何发展本村经济的会议,全票通过了段雨欣的决议。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各村队长挨家挨户宣传村委会的决定。大部分村民都表示支持,一小部分表示怀疑。说又赚不了什么钱,整天瞎折腾。嘴巴长在别人的嘴上,段雨欣管不着,她只想用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可以带动群众赚钱。她采取自愿的原则,愿意的话入股,村里提供种子,化肥和农药自己承担,年底分红。
在冬天还没到来之前,老支书请来专家,选好了土地和厂址。老支书负责土地平整,段雨欣负责资金。由于她是大学生,国家有专项资金贷款,再加上家里的房产和车辆抵押。她带了六百五十万。有了这笔钱,厂房很快就动工了。
第二年春,家家户户都趴在地上载红花。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幼苗,老支书,段雨欣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支书的脸像一个干核桃,段雨欣像一朵的红花,正迎风怒放。
四月底,厂房已经修成。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全体村民齐聚新厂房,举行了隆重的挂牌仪式。在一阵喜庆的鞭炮声中,村支书缓缓拉下盖在牌匾的红绸子,露出了醒目的“南湾村红花责任有限公司”一行大字,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时,乡亲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紧接着,村支书用粗糙的手挥了挥,示意乡亲们安静下来。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相亲们,今天是我们村大喜的日子,南湾村红花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了,希望大家跟着村委会撸起袖子加油干,我们的腰包一定会鼓起来了。”说完,乡亲们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结束,村支书大声说:“乡亲们,我身边站的我们南湾村的一个村官,也是我们红花有限公司的创始人。请段雨欣同志给大家讲两句。”
村支书言毕,乡亲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段雨欣看了看熟悉的相亲,理了理垂在眼前的刘海,慢慢地说:“乡亲们,我是土生土长的南湾村人,在外面上学几年,我看到外面的世界,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乡。我们的的家乡和外面的城市比起来,差距很大,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家乡,想为自己的家乡做点贡献。所以,我想请大家跟着村委会一起干,大家一定会富起来。”“说的好!”其中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人带头鼓起了掌,然后大家都鼓起了掌。
红花公司成立后,老支书忙着督促村民除草,施肥;段雨欣忙着招聘公司的人员;会计小刘忙着做账,跑税务。虽然大家都很忙,但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村委会的五星红旗在微风中慢慢地飘着,仿佛它就像一位老人,静静地看着忙碌的儿女,感觉很欣慰。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到了红花成熟的季节。站在地边,望着一望无际的花田,红得像火一样。
此时,段雨欣已联系了客户,下个月初,他们来收购。另外,她还在淘宝上建立了自己的店铺,线下和线上同时销售。南湾村红花机器已经安装到位,只等待加工。
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早上,老支书站在村委会的台阶上,大声地村民开采摘动员大会。他挽起袖子,激情彭拜地说:“乡亲们,今年的红花长势喜人,下个月初客户来收。所以,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一万多亩花田呐,乡亲们,那是票子啊,我们一定要抢着捡钱啊。”说完,他拿起袋子,带头走进了花田。虽然七月中旬的天气,太阳像火球一样,但乡亲们不怕这个,争先恐后地摘着红花。
摘完的红花,乡亲们排着队向公司走去。会计小刘和新招聘的人员过称,记账。过完称,乡亲们回家吃饭了,可段雨欣和公司经理别热克指导工作人员把红花倒进烤箱。没多久,一股清香的红花就出炉了。出炉后的红花,被工人们装进包装袋。
日子就在乡亲们的采摘中溜走了。到了八月一号,客户如约而至,而且带了十多个集装箱货车。三个客户被请进公司会议室签订合同。工人们忙着过称,装车。下午三点多种,十多车被装得满满的。客户付了钱,和老支书,段雨欣握了握手,然后开着奥迪车离开了。
客户走后,会计小刘忙着算账。晚上九点,小刘激动地说:“我们买一千二百五十一万。”“不错,不错。明天让村民来村委会领钱。”段雨欣听后,爽快地说:“我马上通知。”
此时,忙碌一天的村民正坐在院里乘凉。“通知,通知,明天派一个代表到村委会领钱。”听到村官的通知,相亲们高兴地跳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村民们就在村委会的广场前排起了长队。红花公司总经理别热克发钱,会计小刘记账,看着乡亲们喜滋滋的脸,段雨欣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此时,她已不是刚毕业青春靓丽的大学生,而是变成了有黑又红的村干。但这黑红的皮肤透露出健康,透露出对生活的执著。
这一次,村民都分到了五万多元。后面还有未成熟的红花,段雨欣决定采用网上销售。她是一个美丽大学生,有时到花田拍直播,引来一千多万粉丝,所以几天红花又被抢空。
到年底的时候,南湾村不仅还清了村里的所有贷款,而且有了不少了积蓄。三个村干部也分到了六万的提成。老支书笑呵呵地说:“明年是建成小康社会的收官之年,我们南湾村不能托国家的后腿,相亲的收入再翻一番。”段雨欣顿了顿,说:“是啊,如果想让相亲的收入翻一番,必须扩大种植规模。”“雨欣说的很有道理。”会计小刘附和道。“明天我就去动员今年没有种植的村民。”段雨欣望着窗外的白雪,坚定地说。
第二天还下着雪,但段雨欣穿起厚厚的大衣,朝屋外走去。看到今年红花的分红,没有种植的农户都后悔不已。当段雨欣进去没有多说什么,农户都一一签订了种植协议。
2019年的除夕,托里的雪非常大。远远望去,原野上下都像盖上了厚厚的棉被。老支书,段雨欣忙着贴春联,会计小刘忙着放鞭炮。做完了这一切,他们三个人互相说了:“新年快乐!”就离开了村委会。
除夕晚上,雪仍然纷纷扬扬。但满天的烟花把新年点缀的热闹非凡。望着五彩缤纷的烟花,老支书,段雨欣和会计小刘各自站在家里的台阶上,老支书想,明年是小康社会的收官之年,南湾村一定不会给镇上丢脸。一定不会拖县里的后腿。段雨欣想,今年虽然累点,但是村民能过上好日子,她的心里也是开心的。明年,她一定努力干,让百姓的腰包更鼓一些。小刘想,自从段雨欣当上村官后,相亲的生活明显好了,她的腰包也鼓一些。明年更要支持她的工作,让南湾村的生活更好。
此时,南湾村的村民都在自己家里看着满天的烟花,心里默默地祈祷,明年我们赚更多的钱。就在让人民的共同祈祷中,新一年的钟声敲响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看着被雪厚厚覆盖的红花地,人们仿佛看到一望无际的红花正向人们颔首致意,欢迎人们的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