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捋药
文/段爱锋(陕西)
去年暑假,我回到了老家。那里到处崇山峻岭,山上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在树木丛中,长着数不清的连翘。
去年的暑假,我先和母亲捋了自己家的连翘。捋完后,母亲说:“在家也没啥事,要不我们去上寺店捋药?”我一想那个地方离家有五十多公里,有些迟疑,但转眼一看到母亲杂乱的银发。痛快地答应,“好的。”
母亲有点难为情地说:“你不愿意去算了,我和你父亲去。他把我留在山边,回来把我一叫。”
听到这,我有点着急,“妈,树林那么深,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和你去。”
母亲再次叮嘱,“反正你做好准备,中午肯定要热,也要挨饿。”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们把水和馍拿上。”
“那我给咱做饭”。说完,母亲便回厨房了。父亲给拐的装自己的货,我从车库里倒出了车。
吃完饭,母亲拿了三个大袋子,两个小袋子。两个大袋子是装药的,一个装了水和馍;另外两个小袋子是挎在脖子上的。由于树林比较深,挎这样的袋子比较方便。
我让父亲先走,我们后走。父亲走后五分钟,我们便出发了。早上的景色宜人,空气清新,我们的车像小甲虫一样,穿梭在绿色的海洋中。
大约走了四十多分钟,我们到了目的地。我把车停在了宽阔且平坦的地方,和母亲上山了。母亲说:“这个山叫王乔山,我前几年和父亲在这里挖过连翘树苗。”我望了望陡峭的山和满山的树木,担心地说:“妈,我们不要分开,相互跟着,否则会迷路的。”
“对,我跟着你。”妈妈边往上爬,边说。
那时候,大概还是早上九点钟,太阳在云里,树叶上全是露珠,稍微一扶树身,树上的露水“哗”地落下,身上全是水。我的心情顿时糟透了,受这罪干啥。此时,我看到不远处的母亲,身上全是露水,头上还粘着湿漉漉的树叶。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刚才的不满情绪无影无踪了,并且努力地拽着树枝,认真地在树丛中寻找着连翘。
在这种心里作用下,我摘的很快。没多久,我的包沉甸甸的。摸着圆鼓鼓的连翘,我的心里美滋滋的,那是一种成功的喜悦。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经到了头顶,照在人身上火辣辣啦的。我折了一些连翘树枝,坐到树下捋。而我看到母亲却在烈日下,一边争分夺秒地捋着药,一边用手揩着脸上的汗水。我心疼地说:“妈,你热不,休息会吧?”母亲边捋药,边说:“我不热,你累,就休息会吧!”
突然,母亲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抱着一些连翘树指,走到我面前,坐在一块青石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水和馍,递给我,“儿子,今天第一次上山,累坏了吧,吃些东西,有精神!”我接过母亲昨天刚蒸的花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我吃完,母亲又从包里掏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说:“妈,你怎么不吃呢?”
母亲笑着说:“我年龄大,消化得慢。不饿!”
“妈,那也要吃啊,不吃怎么行呢。”我急切地说。
母亲拗不过我,拿出一个花卷,拿一瓶水,边吃边喝起来。我知道,母亲先是让儿子吃饱喝足后,自己再吃。
一路上,我离母亲不远,她离我也不远。有时候,她叫我一声;又有时候,我叫她一声。大约到山顶时,太阳已经偏西,母亲说:“我们得回家了!”就这样,我们边摘,边下,到山下,太阳已经落山了。
母亲摘了一袋叶子,一小袋连翘。我只有半小袋连翘。我愧疚地说:“妈,你怎么捋那么多呢?”
母亲笑着说:“你也不少啊,我这里面有叶子,你那干净。”说完,母亲放好药,我发动车,回家了。
到了灵口街,天已经黑了。我们来到收购点。母亲用簸箕把树叶簸出,和我的混在一起。老板称了十二斤,二斤叶子,一共卖了一百玖拾元。母亲给了我一百元。我着急地说:“妈,我不要。”
母亲笑着说:“这是你劳动所得,辛苦了一天,必须要。”
“妈,您明明捋的多,我捋的少,可您给我那么多。”我争辩着说。
母亲再一次笑了,说:“你车还要加油呢,应该拿多。”
我惭愧地接过母亲的钱。我知道,她再一次帮助了我。卖完药,汽车再一次出发了,行驶在漆黑的夜里。母亲叮嘱,“天黑了,我们走慢点。”“好!“”我听话地点点头。
虽然外面天很黑,可母亲坐在我旁边,我的心感觉很安全,也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