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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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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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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钓白马河

段家军

白马河的鱼鲜,味道最好的还得是野鲇鱼。

记得当年在乡下时,为了钓白马河的野鲇鱼,我和二群子特意用了一个下晌儿的工夫在大洼里找了不少的菜虫子,这种特有的菜虫子是野鲇鱼最爱吃的饵料。这话是白马河的河神柳天行说的。尽管河神早已作古,可秘方传了下来。

一切都弄妥当了,天儿刚一擦黑,我和二群子便去了白马河。

白马河初夏的夜是很醉人的,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抬头望去,深蓝色的天空那样迷人,空中闪动着一颗颗的小星星。它们越来越多,好像在蓝色的地毯上跳舞,又像在眨着眼睛和我说话。

风儿吹动着道儿旁的大杨树,哗啦哗啦有节奏地响着;蛐蛐也躲在草棵里,没完没了地叫着。这些声音交织成一曲动听的音乐,使人心旷神怡,仿佛步入了一个神秘的童话世界。

钓白马河的野鲇鱼最好的季节是初夏和秋季,因野鲇鱼啥东西都吃。其喜杂食,故其肉细嫩、香浓,吃起来很有口感。白马河的野鲇鱼生活方式与别的鱼不一样,喜欢在夜间行动。可见,愈是凶狠的东西,愈见不得阳光。

当然了,野鲇鱼的这种活动规律也给钓鱼的人带来了一定的困难。首先,要能熬夜,在初夏和秋的凉风中与睡眠作对。其次,要有个好身体,钓野鲇鱼的地方都是一些没有挡头的宽敞处,风直来直去的。初夏和深秋即使穿厚衣裳也是很凉的。再者,野鲇鱼的量很少,不像别的鱼类,一黑下钓个十几斤没问题,运气好的一宿可以钓七八条,运气不好,则空手而归。

过了白马河的木桥,到西岸右拐,顺着大堤走了半个多钟点,我和二群子到达了钓鱼的好地方。那是寡妇楼村的一个小泵站,两湾是树林子。

我和二群子把鱼竿子放好,上完饵料,把鱼线甩出去后,又重新把鱼竿子固定在托儿上。天黑,瞅不清远处河面上的漂儿,惟一的耳目便是那鱼竿上的小铃铛(二群子自制的),鱼儿一咬食诱饵,就会碰线引起铃声的响动。

鱼竿子也就刚放好,铃声急切地响了起来。我抓起鱼竿子猛地甩起来,可凶狠狡猾的野鲇鱼早就偷吃完鱼饵跑掉了。

在白马河畔,钓野鲇鱼是要有胆量的。

人的本能就这样,在夜风阵阵的树林子里,没有人迹的闸门、泵站旁,各种小动物来回活动的地方,一个人钓鱼是有点胆怯的。

前面树坑边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那里说话。

我吓得顿时三魂丢了俩。这地方我太熟悉了,半夜肯定没人往这跑,就是偶尔有一两个好奇摸知了猴儿的也摸不到这点。所以,我心中那丝恐惧更甚,满脑子都是见鬼了,见鬼了。说实话,要是没有二群子在旁边,我一个人在黑下别说钓鱼,就是打此经过都怵头的。

害怕个球。宁死眣的事儿都是骗人的。一旁的二群子嘿嘿笑着。

狗日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小声嘀咕着。

夏夜的风是令人期待的,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凉爽。

躲藏在草丛中的蛤蟆也开始放肆了起来,“呱呱呱”地叫个不停。

上弦的月牙浮在云里,像个小船儿在水上漂。那月光像极了一个出嫁女,羞涩地让大地只能听见她的心跳和呼吸。忽然,一颗流星飞来,吸引着我的目光,一眨眼的工夫,它又从我的目光底下隐遁了。我高仰起头,睁大眼睛,从东到西,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却连个影子也找不着。

白马河里静静的,水的寒气噗到脸上混着蒲的清香。

还别说,一个人在心静的时候就会发现夜晚的一切都是美丽的。

在初夏的夜,守着几把鱼竿子,倾听着铃声的响动,也倾听着这大自然的一切,这本身就是一种享受,那种种感觉是白日里不曾有的,新奇刺激。

远处传来“汪汪”两声犬吠,好似一名醉汉突然插进一句醉话,让我感到意外与惊奇。但又让我真切地体会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它声音的存在。

我和二群子在夜色中苦苦地等待着野鲇鱼的到来。

当线儿扯回来时,一条半斤多的野鲇鱼被拽了上来。这条鱼一上钓,我和二群子来神儿了,快速地上好饵料,又把线甩了下去。

钓鱼是需要耐心的。

有了收获时如此,一条鱼钓不上来时也是如此。钓鱼和绣花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只不过,当下钓鱼的男人多了,绣花的女人少了。

夏夜是静谧的,白马河是安静的。

白马河的夏夜是祥和的。由此,世界是和平的。

点星倒映在河面上,微风一吹,水面上泛起了鱼鳞似的波纹。星星的光芒散开来,河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金,美丽极了。

一宿下来,我和二群子收拾好渔具踏上归程时,鱼袋里已经有十几条野鲇鱼了。尽管大小不等,可这一宿的工夫也算没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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