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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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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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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酸枣

午后,秋日的阳光,格外温暖。坐在值班室,有点瞌睡。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两个满面汗渍的妇女,年龄五十岁上下。

“能给我俩一点自来水喝吗?”其中一个女的,手里拿着空着的饮料瓶,一脸的请求。

“进来进来,在饮水机上接点热水喝。”我急忙说着。

“我鞋底有土,进来怕把地板弄脏了,就不进来了”。我连说了几次没事,她们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值班室。

她们看起来的确口渴了,顾不上喝开水,接满了凉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样子有点夸张。她们喝足了水,又灌满了瓶子,不停地给我说着感谢的话。

从闲谈中得知,她们去后山里打酸枣了。早上去的,一天时间里,收拾了一蛇皮袋子。一蛇皮袋有五十多斤,晒干能卖不少钱呢。酸枣核晒干后能入药,每年九月份后,小城里有这样的收购点。她们边说边算着一天捡摘酸枣能卖多少钱,说着的时候,脸上尽是喜悦。

说着说着,其中一个女的好像突然记起什么了,出了门。很快,从门外面提进来一塑料袋酸枣:“你看我记性差的,这枣个大,不酸,很甜的,你尝嘎子。”她从塑料袋抓了两大把枣,直往我手里塞。见我推辞,就把两大把枣放在桌子上。这样的酸红枣,我不陌生,小的时候放羊的时候,经常在老家的麦地边,羊吃着草,我就摘地边的酸红枣。酸枣吃在嘴里,那种既酸又甜的味道,现在还能记起。

小的时候,经常吃酸枣,经常跟着母亲到山沟坡地打酸枣。

老家属于渭北旱塬山地,田地大多属于梯田坡地。每年国庆节前,庄户人家大多把小麦播种好了。山地多酸枣树,一到这个时候,漫山遍野的酸枣开始熟了。一到秋阳正好的天气,小孩子们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细棍,地边摘不到的酸枣,就用细棍敲打,打完后,就跑到崖下捡拾。贪吃的小孩,边往袋子里捡拾,边把个大皮红的酸枣往嘴里塞。吃多了,牙根就软了,牙根一软,吃东西就咬不动了。农村人闲不住,小麦一播种完,趁着有点闲时间,早上鸡叫起来,吃好早饭,拿上中午吃的干粮,带足水,拉上架子车,进了多酸枣树的大山。一天下来,爬山上坡,拿着长棍打酸枣,虽然累,但总能在日落前,打的酸枣能装好几蛇皮袋子。酸枣打回来后,在水里浸泡一段时间,连夜在灯下,用手捏脱了皮。第二天拿出屋外,在太阳底下烤晒。几天后,等水分完全失去后,装好袋子。骑着自行车,晒干后的酸枣核驮在后座,兴高采烈地拿到县城的收购站去卖。这一段时间的忙活,总能收获一笔“意外”之财,这笔钱,对日子过得紧巴的农村人来说,平时家里的油盐就有着落了。

秋日的阳光照着,值班室暖暖的,两个女的走了。夕阳下,她们肩上扛着满满的一袋酸枣,边走边说,爽朗的笑声愈来愈远。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和母亲打酸枣的经历来。

回到值班室,看到桌上的红酸枣,拿起一枚,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既酸又甜。但同时,我分明又咀嚼出过往生活的滋味,这滋味,让我感慨,又让我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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