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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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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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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芽菜

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掐苜蓿芽菜的季节!

苜蓿芽菜是农村人最熟悉的菜,它和荠荠菜是农村人二三月饭桌上最美的菜肴。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是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大棚菜价钱贵,农村人舍不得花钱买,只有这苜蓿芽菜既经济,又能让每顿饭碗中有菜的绿色。

二三月间,气温回升。沉睡一冬的苜蓿,经过几场春雨,苜蓿如春笋般,长出肥嫩的新芽来。这个时候,正是掐苜蓿芽菜最好时机。

我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里有大块成片的苜蓿地。每年,一到苜蓿长出嫩芽,下午一放学,扔下书包,拿起小刀,挎上竹篮,吆喝上伙伴。一路说说笑笑,来到苜蓿地里,半蹲着身体,在三月里的春风中,和伙伴们边说边笑掐着苜蓿芽菜。蹲的时间长了,腿麻木的难受,干脆就坐在地上,甚至趴着。女孩子手快,篮子里的苜蓿芽菜总是比男生的多。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往往会冷不防地,从那些女孩子篮子里偷抓一大把苜蓿芽菜,放进自己的篮子里。女孩子气得就跑着追,追不上就哭鼻子。而这个时候,苜蓿地里就成了我们山里孩子的乐园了。三月里风柔柔的,当西边剩下一抹晚霞时,我们的篮子满满的,又说说笑笑地回家去了,笑语声在山间格外响亮。

苜蓿芽菜新鲜,农村人总能做出好品味,既好吃又耐看。苜蓿芽菜的吃法有很多样,最常见的有三种做法:凉拌、蒸麦饭、做绿面。

母亲是做苜蓿菜的好手。苜蓿芽菜掐回来后,母亲连夜在灯下,把杂物挑拣出去,用水淘洗几遍。第二天一大早,母亲把水烧开,然后把苜蓿菜下到锅里,煮的时候要把握火候,不能太烂。煮熟后,把水空尽,放点葱花,配好调料。最好放些干辣椒粉,用滚烫的熟油往上面一浇,最后倒上白醋,搅拌均匀后,就可以吃了。母亲经常也会把煮好的红萝卜条、土豆条,和煮好的苜蓿芽菜放在一起凉拌。这样一来,绿森森的是苜蓿芽,红艳艳的是萝卜条,白莹莹的是土豆丝,整个菜看起来色彩润泽,别说吃了,就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母亲最拿手的,其实是用苜蓿芽菜做的麦饭了。麦饭,是我们千阳人的方言词,它的做法简单。把苜蓿芽菜收拾好后,用干面粉混交在一起,放好调料,在锅里蒸熟后,就可以食用了。做麦饭最关键的是面粉和苜蓿芽菜之间的比例,面粉太多,吃起来会噎,苜蓿芽菜若多,尽是草叶味。母亲是食物素材搭配的天才,她蒸出来的麦饭,口感舒爽,味道极佳。在咀嚼麦饭中,我总能嚼出快乐,品出苜蓿芽菜与生活的滋味。

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是母亲用苜蓿芽菜擀出的绿面了。把苜蓿芽菜煮烂,和着面粉,不停地去揉。直到面和菜完全融为一体。擀好面,切成细的或宽的面条。煮熟后的面条,葱绿劲道,捞上满满一碗,倒上醋,放好盐,再加进鲜红的油泼辣子,用筷子搅均匀,吃进嘴里,润滑爽口,大呼过瘾。往往吃苜蓿芽做的绿面,能多吃一碗,吃完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已在小县城住了好些年了,回老家次数越来越少,尤其在今年疫情当中,我就没有回过老家。好几个晚上,在睡梦中,我还会梦到在老家的坡地上,和伙伴们掐苜蓿芽菜的情景……

昨天,母亲从老家给我捎了些苜蓿芽菜,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就像小时候母亲给我做的那样,自己动手。当我吃着自己做的苜蓿芽菜,虽没有小时候的那种熟悉的香味,但却嚼出生活中许多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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