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回老家

上一周，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不像这两天倒春寒的天气，把人冷得不想出屋。

趁着好天气，回了一趟老家，散散心，透透气，感觉蛮好的。

村子里人不多，很安静，这种情形，已成为老家的常态。对于我长时间住在城里的人来说，这份宁静十分难得。小的时候，向往城里的喧闹，而现在我，却独独喜欢老家的这份静谧！

村子里的土路已被硬化了，平整干净，没有人居住的老屋，没有了生机。村里的那口老井还在，只不过好久没有人挑水，干枯的荒草，快要掩盖了井口。走在村子里的路上，心情平静而又忐忑，眼前的景象熟悉而又陌生。

在小城这么多年来，一直走在水泥路面上，但我还是喜欢走在土路上。走在土路上，心里踏实，在这样的春日，似乎也能感受到大地的温度。

在我记忆中，之前的老家，有大块大块的苜蓿地。而现在，村里没人了，随之也就没有了饲养的牛羊了。每年的二三月间，一场春雨过后，苜蓿地如春笋般，纷纷长出新芽。午后，放学归来的农家娃，三三两两在苜蓿地掐菜，这种少年时的情景，我怎么也不会忘怀！

苜蓿地有人掐菜。我还没认出是谁，那人兴奋地大声喊我的小名。能喊我小名的，肯定是老家里的人。原来是他们一家呀！

他是老家里的人，比我大一些。在我印象中，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做事疯疯癫癫，用老家人的话来说，这人有点二。他家是贫困户，享受国家扶贫政策，搬迁到镇上移民新村了。估计他和我一样，也是来老家看看，顺便掐点苜蓿芽菜。

好些年没见，他的孩子都上初中了。他和我印象中的他，似乎没变多少，只不过话更多了。天南海北，过去现在，他不停地给我说着话。这也难怪，乡里乡亲的，好久不见，人之常情。

不知怎的，和他说着话，我心里竟有些温暖。

他知道我在城里当老师，所以不时地调侃我。“你的当老师好的，一年这么多假，工资还这么高。你挣这么多钱，能花完吗？”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声音洪亮，继续说着:“我这两个娃不好好念书，整天玩手机，你当老师的，能有啥办法么？”他不等我回答，低着头掐着菜，说话快得像打机关枪。

不多时，我也掐了不少的菜。和他聊着天，知道了村里好些人的生活。他这样的一个人，从他言语中，也感受到了对老家的依恋之情。是呀，无论老家的人走得有多远，其实都是老家的孩子，都要回来的。

临走时，他要走了我的电话，说是以后能用得着。他骑着三轮摩托农用车，车厢里坐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我知道他的视力不好，提醒他骑慢一些，安全第一。他神情自若，回过头朝我喊了一句:你不了害怕，给我个汽车，我也能把它开跑！

三月里的风，从山边徐徐吹来。我还不想走，我还想在这静静的田间地头，好好地看一看我多少梦回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