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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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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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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城里的父母亲

这个暑假,父亲和母亲大多时间住在小城弟弟的家里。对于一辈子住在乡下的父母亲来说,小城不一样的生活,实实在在充满了许多乐趣!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乡下老家的人越来越少,虽然住的房子宽敞了,路也硬化了,但老家像一个失去美丽容颜的女人一样,不知不觉中在岁月中憔悴苍老了。

老家的地还种着,比起多少年前,耕种面积少了许多。而且,现在种地,和原先记忆中的辛苦劳作完全不一样了。现代农业种植技术的发展,大大减轻了父母的体力消耗。和许多年前繁重劳作相比,现在父母亲种地,只是一年当中象征性地劳动而已。父亲再也不必每天累死累活在地里挥汗如雨,母亲也再不会为生活琐事和父亲吵闹。离开原来高强度劳动后的父母,生活似乎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他们每天虽还是早起晚睡,但绝不是因为要忙着在地里去“侍弄”庄稼。忙了大半辈子的父亲,似乎有些无所适从。他在空旷的村子里,找寻村人聚集的地方,想在留守老人的寂寞言语中,获得心理的充实。而母亲,显然少了精神,多了瞌睡。一天当中,除了做饭,她把更多的光阴,大多用在似睡非睡休憩当中了。

我想,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也该享享清福了。

可我越来越感觉到,清闲下来的父母,待在老家空寂的房子里,一点都不快乐。他们的身影,在岁月的时光中越来越孤单了。父亲不甘这般清闲下去,不顾年过花甲,想出去打打工、见见世面。可事与愿违,外面的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几番周折,最终只能作罢;母亲倒好,只要周围那个地方需要请零工,她不管人家给多少钱,都会欣然前往,乐此不疲。这几年来,父亲的头发全都白了,苍老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想,母亲原来的好脾气,也开始变得有些古怪。而更让我无奈的是和他们的交流,变得越来越生疏和困难了。往往回到老家,我和父母更多的是沉默!

前年,响应国家的政策号召,我和妻有了儿子小远兮。这下,我就有理由让父母从老家过来,给我带带孩子。父亲爱孩子,很愿意过来。他一直喜欢人多的地方,县城虽小,但比起老家,还是热闹的很。而母亲不大愿意来,她一辈子喜欢劳动,喜欢忙地里的活。对于带小孩,做家务,她不大擅长,也不大喜欢。最终,他们碍于我三番五次地请求,以及年老爱孙子的情感需求,最终离开了老家锁上了大门,来到小城我的小家,帮我带孩子。

习惯了老家的空旷和自由,父母到了小城,一点都不习惯。更为要命的是,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和我们住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能看出他们的拘束和压抑,尤其母亲,像是失去了魂灵,迟钝而又难受。

就在这样状态下,父母亲在小城里断断续续待了一年半多时间。周内,父母亲在家里帮我带孩子,周末,我看孩子,让他们回老家。这样的生活方式,父母始终觉得不大习惯自然,虽然我知道父母内心的不快乐,但我也只能这样。

这个暑假,弟弟上班,本来带侄子的弟媳,想去宝鸡做点事情。看管侄子的重任,就这样交给了父母。好在我放暑假有的是时间,小远兮我能带。就这样,父母从我这里,到弟弟那里去了。

弟弟买房虽说迟了一些,但有电梯,上下楼不用爬楼梯,房子面积也大,住着也舒畅。也许是弟弟、弟媳不在家的缘故,父母在弟弟家住的很开心。虽说侄子淘气费劲,毕竟十岁了,父母完全不必为小孩而操心了。

整个暑假,父亲在小城生活习惯了,每天早起晚归,遛街看风景,心情大好。母亲不大爱出门,大多时间待在小城的高楼上,除过偶尔回老家摘些菜外,住的也是满心欢喜。我每天利用带小远兮间隙,到父母那走走看看,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划了过去,倒也觉得平静!

想想,父母亲在老家生活的冷清,那是因为老家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陪他们的次数越来越少;而父母住在城里的不习惯,那是因为他们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缺少了他们生命当中归属的东西。

可我,无论如何,都是希望父母生活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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