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崇斌
有一段时间,我在人生的低谷,我每天抄写并背诵毛泽东的一首诗词。我有一个精致的皮笔记本,我每天认认真真,非常用心地用工整的楷书抄写一首毛泽东的诗词。就这样,几个月下来,我把那本有磁铁封扣的黑色皮笔记本写完了。这样,就等于我有一本自己抄写出的《毛泽东诗词集》。
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在上下班的路上大声朗诵毛主席的诗词,我认为这是一天里最好的时光。特别是当走到幽静的工业路那一段时,那里行道树非常高大,枝繁叶茂,枝叶婆娑而披拂,那是一排排栾树吧,当然还有一些是樱花树,它们婆娑的枝叶一直伸展到人行道上,和绿化带里面的树木枝叶在上空交织起来,就像为行人筑起一道绿色长廊,走在这段绿色长廊里,我就会大声朗诵这首《水调歌头. 重上井冈山》
久有凌云志,
重上井冈山。
千里来寻故地,
旧貌变新颜。
到处莺歌燕舞,
更有潺潺流水,
高路入云端。
……
三十八年过去,
弹指一挥间。
可上九天揽月,
可下五洋捉鳖,
谈笑凯歌还。
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登攀。
背诵这首诗,让我感到一种人世的沧桑,更有远大的抱负、豪迈的气概和战胜困难的力量!
毛泽东(1893年12月26日-1976年9月9日),字润之,笔名子任。湖南湘潭人。中国人民的领袖,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更是一位伟大的诗人。我认为,毛泽东诗词的艺术水准,是很高的,当然,单就其诗词的气象和精神境界,也是难以超越的。可以说,把毛泽东的诗词放到任何一本唐诗宋词选本里,也是毫不逊色的。而且,我私下认为,在几千年的中华诗歌史上,能在诗歌艺术上超越毛泽东的,没有几个人!
那时候,在阳光明媚的初夏清晨,走进这个上班必经的绿色走廊,我就会朗诵这样的词句: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在那些盛夏骄阳似火的正午,走在这段人行道上,你看那阳光透过大树枝叶的缝隙照射进来,在人行道上,在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刺眼的灼灼的阳光经过层层绿叶过滤,从绿叶缝隙里筛落时,已经变得柔和温婉多了,走在这样的绿色长廊里,或者骑自行车从这样的绿色长廊通过,心情很惬意,觉得这就是生活中值得珍惜的美好的瞬间。这时候,我忽然会想起前一天晚上抄写的毛主席的《贺新郎.读史》。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屩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
我觉得这首词以极具代表性的场景,对千万年的人类发展史进行诗意的描述,让人想到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钢铁时代,以及千百年来人类的斗争流血史。另外,词人对历史、对圣贤、对英雄人物的评价,不拘一格,大胆,狂放,而且特别具有批判眼光,可以说这首词代表着毛主席历史唯物主义的审美眼光。
傍晚下班了,在落日的余晖里,仰望天空,看到深秋的蓝天上飘着的白云,慢慢走上回家的路,我就会大声朗诵: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这是多么豪迈的情怀啊,在情景交融中感受与汲取一种积极奋进与昂扬的精神力量。
当然,在新冠疫情肆虐的那段日子里,我经常朗诵那首《送瘟神》:“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希望把新冠肺炎这个瘟神赶紧送走。
我们往往对一些日常中的美好时光熟视无睹,或者说,习以为常了,就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珍惜了,但这正是要珍惜的美好时光吧,比如雨后的清新空气,碧蓝碧蓝的深邃而纯净的天空,大片大片的绿化带,一棵开花的树,或者眼前这个绿色长廊,都是很美好的。在美好的比较婉约的美景面前,我会想起毛主席的这首诗:
九嶷山上白云飞,
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泪,
红霞万朵百重衣。
……
这首诗浪漫唯美,婉约清新,而又色彩绚丽,值得反复玩味,反复欣赏。其艺术风格,可以媲美任何一位唐人的诗歌。
有时候,早上起来,忽然想起今天有许多工作要做,想到今天又是忙碌而疲惫的一天,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忽然有点心绪烦乱,但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样几句毛泽东的诗词: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是的,工作再多,任务再繁重,事情总得一件件地去完成,只要我们抓紧时间,以“只争朝夕”的态度去做就行了,这样,工作总是会完成的,不是吗?
春末时节,单位门前缤纷的樱花凋零了一地,我忽然想起了毛主席一首诗中的两句话:“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是的,这样的时节,是应该读诗词,读华章的。
《毛泽东诗词》以前就读过,这次在逆境中重读,又有许多新的感受。毛泽东是伟大的思想家、革命家、政治家,读毛泽东诗词,感觉气势磅礴,豪迈奔放,给人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那种不惧艰险的大无畏革命精神,那种藐视困难的乐观情怀,还有那种敢于战天斗地的精神与斗志,都给人一种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这是许多宋代词人所没有的!
宋代的词,尽管艺术和技法非常成熟、非常高超,但他们的通病是词人的情感是脆弱的、纤细的,词人的内心是忧郁的怯懦的,也是多愁善感的,更是优柔寡断的。即便如豪放派的大词人苏轼和辛弃疾,虽然会写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和“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这样雄浑的词句,但最终也会落到“人生如梦”和“廉颇老矣”的人生悲叹上。哪里有毛泽东诗词的那种勇敢、坚定和豪迈呢?!
你看,经历长征,他说:“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他说革命者的壮志是:“敢叫日月换新天”;他在六盘山上感叹:“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他重上井冈山抒怀:“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他站在湘江岸边与天地对话:“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他对人生的感悟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在读史中,他对历史人物在批判中认知:“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他对上下五千年历史人物点评后说:“数风流人物,还在今朝”。
因此,我想说,每天读一首毛泽东诗词,让一代伟人为我们的人生指点迷津,激发我们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2022年9月9日星期五18:30作于碧云天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