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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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崇斌
我第一眼看到你
就知道这一定是青年时张载的模样
那时候，他闻鸡起舞，习练兵法，热血报国
我握着你的手 这份温暖
让我觉得我和他之间
一千年的岁月之墙已经轰然倒塌
我握着你的手 就像
穿越千年 握住了横渠先生的手
我仔细端详你的模样
这分明 就是我找遍所有尘封画像
翻遍所有古旧书籍
所寻觅的形象
见到我，你竟然也这样亲切
你握着我的手，笑着说我似曾相识
你说， 你在我的书中看到了先祖最可亲可爱的形象
你说，在我的书里，横渠公不再是正襟危坐的高冷
不再是神龛里的塑像，不再是
那些古旧线装书里的晦涩与模糊
他是那样博学儒雅 可敬又可爱，那才是
一位大儒真正的模样
我想抱住你 就像抱住我心目中的偶像
就像抱住我相隔千年难得一见的恩师
但是 我怕我流下眼泪 我怕我的失态
会吓到你 会吓到在场的来宾
那个春天的午后，在大学校园
玉兰花开得那样繁盛开得那么热烈
我握着你的手 依依惜别
那时候，我想横渠先生一定在云端看着我们
儒雅博学的横渠先生 忧国忧民的横渠先生
站在云端的横渠先生
一定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想起了 我第一次去拜谒他的墓园
那是一个 槐花飘香的五月的上午
雨后 湿润而清冷的空气 阳光
穿越一大片蓊蓊郁郁的橡树林
沐浴着我们
我的心灵就像那清香冷冽透明的橡树林中的气氛
是如此的庄严而肃穆
是如此纯净而圣洁
那时候，横渠先生就在云端向我微笑
就是那一刻，我肩负起一个神圣的使命
要为一位大儒立传
十年的寒来暑往，多少个日日夜夜
我用文字描绘着抒写着雕刻着一位圣贤的模样
直到遇见了你 才知道
这就是我苦苦寻找的形象
那个形象 已经深入我的内心
经常在我的眼前走来走去 他亦师亦友
也让我多次发生幻觉我不再是我，我是吕大临我是苏炳我是张舜民我是……
他就是我横渠书院的恩师 一位要我们牢记
读书是为了——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那时候，绿树成荫 蝉声如雨 我就坐在
宋朝横渠书院的课桌前 向他请教和他谈笑和他争辩
但他始终微笑着，因为他是儒雅博学的虚怀如谷的大儒
也是一位老师，一位长者，一位朋友
2022年10月28日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