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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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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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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稻场

大门前的稻场,让我常记起童年时的秋天,秋天的稻场是最热闹的。

压稻的场景最是忙碌的,大人小孩都在稻场上,第一步是挑上死黄泥土也就是很黏的黄土,倒在稻场上,用木头梆子(一种用木头做的捶打地面工具)反复的敲打,这样稻场上就有了一层黄土覆盖,不仅平整,砂砾也就少了。再就是从罗堆上搬出稻子,铺在稻场上,圆星的,稻子的头对头,晒半天,下午就可以压稻了。用牛来拉石磙,围着稻场转,压到稻草变软了,稻子基本上压下来了,还要翻边,再压。当然,一般情况下是一家压稻,一湾的人全上阵,就天呀,抢割抢收,再就是一湾下的人就共一个稻场,你家压了他家压呀!我们小孩子也要帮忙的,翻稻子,用杨叉叉稻草,当然还可以在稻草里堆里打几个滚,弄得头上身上都是草末子,没关系,大人们一般都不会哄的,也没人计较衣服弄脏了,有时还要好大晚上的,帮不上慢的小不点在稻草堆上睡着了那是常事。记得一次五叔家压稻,二伯就说个,五叔小时候就在稻草堆睡过一晚上,当时大人收完稻很晚很累回家就睡了,孩子们五六个也都睡了,早晨起床教孩子们起来,发现少一个,到稻场一找,果然在稻草堆睡着。

等到各家的稻子基本上打完,平整的稻场也就成了我们的乐园。打陀螺是最有意思的了,大家都会做,找个木头,把下面削成圆锥,上面用锯子锯断,一个小陀螺就做好了,当然不能太尖了。用小竹棍头上栓根莲皮,就可比赛了打陀螺。陀螺有大的,有小的,还有的在上面点了红,旋转的时候就像一朵花。印象最深的是张小勇的陀螺,他的陀螺底部订了个小钢珠,旋转的最漂亮了,仿佛一个有魔法的小精灵,据说钢珠是他哥哥拖拉机上零件,他哥哥换零件时送给他的,可羡慕死我们了。于是我们就打起了家里的板车的主意,因为板车轮子上有滚珠,在父亲修板车时,在我们再三恳求下,换下来的有点瘪的滚珠给了我们两个,我小心翼翼的把做的最漂亮的那个叫“先锋王子”陀螺底部用小刀挑个小洞,再把滚珠镶上,那个小王子的陀螺伴随了我整个的童年。

还可以打翻领,翻领是用废纸折的小正方形,一张纸沿着长的的一面对折一下,再对折一下,就成了长长的长方形,从一端开始斜着一折,再折一下,成一个倒着的Z,翻过来再对折这一次,两个Z交叉,最后成一个正方形,一面有叉子一面没有,打的时候,一个放下面,另一个人就用自己的打对方的,一下打到对方的翻领翻成光面的就算赢了。于是我们折了大大小小的翻领,破旧的黄书包里,口袋里都是翻领,有时赢了一个翻领都能乐上好几天。

大人们的忙碌,孩子们的游戏,还有小动物们也来凑数,骄傲的大公鸡吃饱了散落稻谷,得意的晃来晃去,老母鸡带着半大的小鸡也不拉下,这个时候没人去赶他们,就连平常最积极狗狗们都歪在草堆边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太阳跑的老快了,美丽的晚霞也留不住时光的脚步,家家的灯亮起来了,泛着红光一明一暗的,炊烟在夜色中缭绕。

晚上八九点是吃晚饭的时间,稻场一下闲了下来,零散的农具依靠大石滚,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也许在见证着什么吧!片刻的安静一会就被打破了,有孩子端着碗出来了,大人们也有出来的,你看看我碗里有什么菜,我看看你碗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出来了,借着微弱门灯、皎洁的的月光,虽没见谁的碗里有一块肉,甚至连鸡蛋都没有,可是萝卜青菜,辣酱红灯笼,却吃得嘴巴吧唧吧唧的响。

这是个收获的时候,这个时候至少都是可以吃饱的,至于要还谁家的多少斤稻,谁家多少斤米,都没人去计较了,能让人羡慕的是谁家打了几场稻子后还有个多大的罗堆,这时候稻场边的罗堆的大小就成了殷实富足的代名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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