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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佳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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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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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年味,舌尖上的绝唱,手炸鱼球

从我懂事开始,家里格外重视新年的到来。过年是道工序繁杂的程序,从冬至就张罗着家里来个全方位的大扫除,之后就开始忙碌的节奏,制作各种美食,迎接新年的到来,而父亲每年无论多忙,必定会制作一大盘手炸鱼球。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冰箱,不能较好地保存各种年货,父亲把“油炸”作为一种重要的储存的手段。每次看见油锅一烧,我便可以闻到“年”的味道了,那是厨房的香味,那是父亲的味道……

春节家里来客人了,这些炸鱼球就是餐桌上的“主角”:一是因为它好吃;二是因为它不容易变馊变质;三是更因为它拿得出手,只要桌上有一盘炸鱼球,就显得有档次有水准了;四是因为它是最好的下酒菜,这顿吃不完还可以继续留着下一顿,一点儿也不影响卖相。

盼望了一年,整整365天的美妙时刻就要上演了,而我就恨不得自己粘在灶台上,须臾都不要离开。

我早早地跟着家人进入厨房观看父亲制作手炸鱼球。这手炸鱼球制作过程要求相当高,人员多。首先要把新鲜生猛的凌鱼放血、去鳞、去骨、刮肉;然后把鱼肉在清水中洗干净、晾干水,之后把鱼肉剁碎;如果要想鱼球好吃,通常加上切碎煮熟的腊肠和冬菇、荸荠,然后加上适量的生粉、盐、水和葱花,不停地揉搓,大概40分钟后,鱼肉黏手而显得有弹性,就可以下油锅了。待到油温一到,父亲右手轻微碰一碰清水,然后紧抓一把鱼肉,用力收紧像拳头状,只见一个个鱼球从父亲右拳拇指和食指之间鱼贯而出,鱼球圆圆的形状,意味着一家人团团圆圆。

整个过程要求有人要像小工那样被使唤着,帮忙去鱼鳞、洗鱼肉、拿那包盐、取勺子、递盘,炸鱼球的时候还必须有专人帮忙着添柴加火,帮忙着事无巨细……这样的场面让一家人格外忙碌,让一家人格外兴奋,也许一家人聚在一起,同心合力炸好一盘鱼球,就是足够的年味。

父亲说要想做好的炸鱼球,一是揉搓要到位,二是一定要把油温控好,火候的控制很关键,油锅过火就容易把鱼球烧焦了,无法入口,而且还会影响明年的好彩头;温度太低了,油炸出来的鱼球颜色不好看。

待所有的鱼球下锅后,父亲用筛网不定时地翻一翻。

“爸爸,爸爸,鱼球可以出锅了吗?”

“饿猫啊,难道你就这么馋,这鱼球才下锅,还没熟呢,怎么就可以出锅了,不急不急,再等等。”

于是,我就灰溜溜地坐下,紧挨着父亲继续心不在焉地烧火。

十五分钟后,一盘香喷喷、金灿、匀称又饱满的炸鱼球可以出锅,总算带着我无限的憧憬和口水,直奔过去……

我迫不及待地抓上几个鱼球,“小心烫”,不顾不了父亲的叮嘱,轻咬一口,满口爆香,轻轻一撕,浑身拉丝。这金黄的外壳、酥而不枯,焦而不糊,宛如坚硬的皮肤,将松软的内里,牢牢裹住。有了腊肠、冬菇、荸荠和葱花的浸润,让鱼球便得愈发的爽脆、弹牙,这弹性简直可以把炸鱼球当作乒乓球来使用。轻轻一允,便香气翻滚;随便一啃,又口水狂喷,蛮横又温顺,深沉又销魂。用舌尖舔上一口,那凌鱼特有的香味,顿时就会弥漫你的整个口腔,让你的味蕾得到极大的享受;在酥与嫩、爽之间,一股滚烫的软黏,又若隐若现,有分外明显……

不知不觉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两年了,在今年春节,我仿效着父亲的做法制作手炸鱼球,在制作过程中,从我有记忆起,过去与父亲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地浮现出来,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爸爸这炸鱼球太好吃了!”我那个在小沥幼儿园读中班的女儿滢雅的声音把我从记忆中拉了回来。我自己拿起一个放进口中,看起来是像模像样的,但是吃起来老是找不到回忆中的童年的经典美味,因为童年时的炸鱼球绝不仅仅只是一道年味,一种美食,而是父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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