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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佳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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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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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变迁,唯有亲情不可辜负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吾国万疆 以仁爱 千年不灭的信仰……”

一曲李玉刚的《万疆》刚刚唱完,车内收音机传来动听的声音“亲爱的朋友,欢迎莅临佛山市,你现在收听的是佛山电台飞跃924……”把我在沉浸、回味美好的音乐中拉回来,方才反应过来,是日壬寅年正月初四,我、弟弟带上小孩和年过七旬的母亲驾车从东凤上广中江高速去顺德均安镇南沙社区的四姑母家。

我马上往窗外看,这条有“空中”湾区路,与电网“共享”空间,“架在空中的高速”之称的高速公路,成为珠三角城市产业升级迭代和跨越式发展“东承西接”的“黄金通道”之一,是粤港澳大湾区高速网重要“加密线”。广中江高速与广佛江珠高速的连线互通,让均安镇南沙社区的位置更加凸显,交通出行更便利,15分钟一眨眼间瞬间已经到步。

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我都会跟着父母、叔伯、堂兄弟等亲人带上礼品、换洗衣服到四姑母家拜年。四姑母家所在的顺德均安南沙岛是盈盈西江水浸润出的一片沃土,河涌纵横交织,桑基鱼塘星罗棋布,这块水中陆地,只能靠渡船连接外界,交通、通讯极其不便。在那个年代自行车还相当的稀缺,出行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口、防盗基本靠狗。去四姑母家都是走路去,而且路基本上都是泥巴路,不好走,如果遇上下雨天,一坑一洼的,那真的是寸步难行,从五乡联围顺着围堤走,到同安莺哥咀坐渡船到对面南沙。我是小孩中最小的那个,走累了,他们轮流背我,虽然过程很辛苦,但一想到亲人相见时的喜悦,一路风雨走来,天崖也是咫尺!一步两步三步……!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从家到姑妈家全程要走五、六个小时,每次去都至少住上一个晚上,如果遇上刮风下暴雨,渡船不开的话,还要滞留上几天。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一首动听而婉转而熟悉的粤曲《帝女花》便徐徐传来,把我从记忆中拉了回来,我母亲到步见到四姑母,两位年过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聊不到两句就唱起粤曲来了。旭日披着烈烈的酒气上升,将一种无限的醉意朝这南沙岛的上空酣畅地播散开来。柔光微露,透过龙眼树晨曦洒下了细细碎碎的斑驳,树荫下,她们轻启朱唇,提气,轻吟……

一曲唱罢,母亲和四姑母向我娓娓道来那些陈年往事:我奶奶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唱粤曲,她一直对四姑母当年嫁到这个被称为“鸟不拉屎的地方”表示无奈,也没有办法。每次四姑母回娘家即将返回夫家之际,奶奶都会一直送四姑母到围堤水闸处,恋恋不舍,然后泪水狂飙,轻泣道:“群英,挣到过渡船的钱就多回娘家……”离别时的不舍,有一种表达是尽在不言中,紧握的相手拥抱,眼神的对望,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四姑母走后的日子,就是奶奶漫长的等待、期望她那个远嫁女儿回来。奶奶会在闲暇时兰花指轻旋,指点红尘似水,那一双眸子,望尽是盼望女儿的痛。养儿方知父母恩,那一句句粤音飞扬,萦绕于我耳畔,挥之不去,久久不能忘怀。委婉而悠扬,忧愁而满带惆怅,也许,这便是漫天落花蔽月的无奈。

蓦然,我似乎看到了奶奶当年,她伫立着,举手投足间,淡出些许优雅,眼波流转间,透出些许愁思。她将哀愁都藏入粉末间,陈词唱穿,她唱出了生活的忧愁,唱出了“落花蔽月”的无奈……

午饭后,在老表的带领下,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走近南沙岛。听老表介绍:近年来南沙社区借助省级新农村示范片的打造和效应,积极开展农村人居整治工作,发展休闲旅游和现代农业,以美丽生态乡村为主调,着力打造集中西文化特色婚庆礼仪、婚纱摄影、特色美食、户外亲子、观光农业、休闲娱乐、露营度假为一体的休闲旅游胜地,配置玻璃教堂、纽西兰风车、休闲凉亭、许愿树、情人栈道、时尚集装箱等特色设施,开设有草地婚礼、沙滩车、彩色骑行等游玩项目,是顺德首个高端户外婚礼基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如白驹过隙,岁月荏苒,四季更替的大地又转换成了春季。是日立春,大地脱去了厚重的冬衣,换上了生机勃勃的的春裙。起风的时候,穿行在这片流动的花海中,在大沙滩旁,无数小花进入盛放期,浪漫的花朵迎着骄阳浓情绽放,置身花丛中很是梦幻,花海犹如波浪般浮动,勾勒出一幅迷人浪漫的田园风光。

我肆意的依偎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徜徉在诗情画意中。望着马宁水道,对岸东凤莺哥咀水文公园已由嫩绿色变成深绿的柳树,随着微微细风,拂动着自己柔软的枝条,倒影在湖中,染得它成了碧绿的翡翠。我看着这春意盎然的景色,迷得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只为贪婪地欣赏着春天来临的痕迹。时间在微风中偷偷溜走,同行的亲友们早已沿路向前探寻很久了,我依然是驻足不前,陶醉在这一片天地。夕阳西下,华灯升起。不得已只好离开了这片令我心驰神往的天地。在我内心的深处,我和那片天地有了一个约会,等到来年春起,我还要来这实现彼此的约定。看着那被春风拂过的柳叶婀娜多姿,姿态万千,亦如当初那般令人驻足观赏、令人难以忘记,我的内心释放了:“我和你的约会终于实现了,放心,我永远都会守护着你,就像你永远不会辜负我们一样。”微风拂过,带走的是岁月,带不走的是彼此的亲情。绿意盈春展笑靥,唯有亲情不可辜负。

春去了冬来,花谢了春红,万物更迭,周而复始。转眼间,奶奶离开我们已是十七个年头,从那一刻起,我那满装粤曲的细胞便空了。站在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可我眼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非你。

亘古不变,永恒之类的词语,终究是人类的奢望。岁月催人老,我变了——身体开始发胖,昔日的翩翩少年一去不复返。当青春只剩下日记,快乐只能在往事中追忆。揽镜自照,唯有自嘲:世人谁能青春永驻。但凡有,也在何处,这是我不能抵达的。

南沙春风酒一杯,粤韵夜雨十年灯。多年以后,我仍是时时回想起昔日的南沙、粤韵、美酒,这是在寂寞的夜里慰藉自己的良药。不管世事如何变幻,不变的是难以割舍的血浓如水的亲情;不管春风怎样吹,我仍是在这里,在这里等待南沙的亲人,何日再回东凤娘家?

“花开富贵,香风处处,满园生辉;花开富贵,千娇百媚印心底,春风如画真美丽,但觉可爱又可贵,娇翠红嫩使我入迷,愿与花卉共对一世,芬芳吐艳,枝枝开遍争娇斗丽,春莺春燕飞舞树底,柳丝摇曳,凝望红日挂天际,金光万点照绿堤,令人迷;花开富贵莺歌燕舞接春归……”

我仿佛又听到奶奶的粤音飞扬,吟唱着永恒的《花开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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