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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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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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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听风雪

雪花落了一地,纷纷扬扬。瞬间,全世界都安静了,静了山谷,静了田野,静了校园。

雪花飘落时,山谷看见了,山谷无声。无声中欣赏雪花的舞姿,空中起舞,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或右或左,或进或退,温柔中蕴含风骨,暴虐中带着柔美,一切尽在一颦一笑中,最后慢慢停留在山谷的怀抱。山谷拥抱了雪花,山谷醉了,雪花笑了,醉在雪花的温柔中,醉在雪花的唯美下,醉在雪花的独舞里。随着雪花的不断起舞,雪花在山谷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直到天荒地老,雪花累了,舞不动了,才轻轻地躺在山谷怀里,静静地睡去。沉睡中,风吹过,草动过,有雏鹰在谷顶盘旋过……无论如何搅扰不了山谷听着雪花熟睡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何年何月,天亮了,日出了,太阳看见躺在山谷里熟睡的雪花心生妒忌,用尽全力烘烤着雪花,终于惊醒了睡雪。太阳越是用力,山谷和雪花就越是紧紧拥抱,但最终不敌高高在上,心中有火的太阳,雪花被太阳强行带走了,山谷悲痛欲绝,谷口淌出的泉水,就是山谷悲伤的眼泪……

雪花飘落时,田野看见了,田野无声。无声中静待雪藏泥土润万物,历经了春种秋收的土地,已经变得贫瘠,养分都给了庄稼,自己只剩下一身干涸的身躯,在枯竭、病痛的折磨下连呼吸都成困难,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需要水润。就在这时,雪花来了,向着田野飞奔而来,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相拥,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在雪花的拥抱下,滋润着干涸的田野,田野亲切地感受到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的跳动,快要枯竭死去的心瞬间活了过来,有了微笑,有了活力,有了生命。春回大地燕归来,太阳见不惯久在田野的雪花,故技重施,用力催促着雪花,想要拆散雪花和田野,雪花痛哭着、挣扎着,田野挽留着、拥抱着,难舍难分。奈何抵不过俯视一切的太阳,雪花就要被太阳强行带走,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雪花自毁身躯,化作血液融于田野的心里,永不分开,待到春种时,田野里长出的一棵棵青苗就是雪花和田野的孩子。

雪花飘落时,校园看见了,校园无声。无声中享受着雪花的抚摸,顷刻间,雪花抚摸了操场,抚摸了花坛,抚摸了草坪,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互相问候,相互致意,老友别来无恙。一夜醒来,整个校园被皑皑白雪覆盖着,茫茫一片。校园的孩子见了,乐坏了,在雪地上打滚、搓雪、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校园见了,又喜又忧,喜孩子们玩得开心,忧孩子们会践踏了老友,于是雪花和校园彻夜长谈,谈过往,谈现在,谈未来。见孩子们逐渐睡熟,雪花也静静地躺在校园的怀里,沉沉地睡去,校园则灯火通明,看着雪花的睡姿,静听雪花心跳的声音。三五天后,在孩子们的踩踏下、玩耍下,在铲雪人的雪铲中,在太阳的烘烤下,片片雪花含泪告别了老友,化作滴滴流水,流进草坪里,小草疯狂的长,流进花坛里,花儿乐开了花,流进春天里,校园重回春。

雪花的飘落,必是风的呼唤,不然怎会有: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雪花的飘落,必是风的追赶,不然怎会有:行人日暮少,风雪乱深山。雪花的飘落,必是风的坚守,不然怎会有:关河无尽处,风雪有行人。

待北风往南,南风入窗,伴你于无声处听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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