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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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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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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河的一波三折:读《静静的顿河》有感

顿河不静,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有随时决堤的可能。一口气读完这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长篇巨著——《静静的顿河》情绪也随之跌宕起伏,时而抚掌大笑,时而悲痛欲绝。而这一切的因素都归于书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力,以他为中心的纷繁复杂的故事在顿河河畔演绎着,诉说着,让人捉摸不透。

一切还要从古老的顿河说起,顿河浇出了千里沃野,年轻寡妇装扮了顿河的悲凉,万千孤儿点缀了顿河的忧伤,最后化作父母的泪滴汇聚成顿河的波浪,从远古流淌而来。而搅动这波浪的正是顿河的子孙,格里高力亦是其中典型代表,因为他一波三折的人生就如静静的顿河里掀起的波浪。

人生命运一波三折——由于格里高力认识的局限性所导致。出生于那个世纪顿河河畔的格里高力,是个中农家庭的哥萨克小伙子,从小放荡不羁,仅仅高小毕业就辍学在家参与务农,日子过得平淡而舒适。上有父母宠爱,下有哥哥陪伴,无忧无虑,参照哥哥的人生,到了服兵役的年纪就进入部队磨炼,成为封建沙皇的一名小卒。格里高力服兵役期间,赶上了沙皇的战争,于是格里高力为了封建沙皇而冲锋陷阵,不畏生死,凭借机智和勇敢,屡立战功,获得了十字勋章,为家庭添彩,为哥萨克争光。这是格里高力人生的第一个顶点,闪耀着封建传统的光芒。随着沙皇统治越来越黑暗,封建的农奴制压迫得百姓喘不过气来,金碧辉煌与残垣断壁的对比,身着华服与破衣烂衫的失衡,贫农在苦苦挣扎中与命运较量,终于酿成了流血事件。加之第一次世界大战沙俄的无能表现,于是“二月革命”推翻了封建沙皇。随着沙皇被推翻,格里高力从一名十字勋章的功臣变成了罪人——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低谷。

于是,驻足于在十字路口的格里高力不得不面临重新选择,要么选择苏维埃政权,要么选择资产阶级自治派。在抉择中,他选择了拥护哥萨克脱离俄国而独立,这在格里高力身上体现了“哥萨克历史积淀”,也窥见了他在政治上的幼稚。从自己的主观出发,随意臆断,立足维护自己中农家庭狭隘利益,目光短浅,对事物的认识没有上升到本质,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于此处,对格里高力倒有几分同情和可怜,同情当局者迷,看不清时局,可怜苦苦挣扎而最终选择了偏离正道,与人民背道而驰,道路越走越窄。从此,重返战场,与人民为敌,骑着战马奔驰于顿河两岸,袭击红军队伍,冲杀红军战士,抢劫红军物资,烧毁红军保障,切断红军退路……一次次负伤,一次次修养,一次次重回战场,为的是与红军的较量。在此过程中战功卓著,踩着红军的尸体一步步向上爬,升至师长,读此章节,恨得咬牙切齿,多次想要撕碎书页,付之一炬,于是不得不丢开书本,平复情绪,再次读之。至此,格里高力走出了人生的第一个低谷,迎来人生的第二个顶点——升至师长。

顿河上游的暴动,牵制住了红军大量兵力,为了全面战争的胜利,苏维埃政府开始全面清剿暴动军。出精锐,派重兵,调强将,多路合围,数谋并施,碾压暴乱。在如此重压下,打得暴动军连连后退,不得不跨过顿河,转为防守。红军乘胜追击,出奇兵,不给暴动军喘息,最终,使哥萨克暴动付出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代价而失败。哥萨克暴动的失败,亦是格里高力的失败,犹如丧家之犬,到处流浪,曾经的辉煌化为乌有。至此,格里高力陷入了人生的第二个低谷,任凭顿河怎样平静都抚慰不了那颗烦躁的心。

时光无情,风雨沧桑,留下的只有自己践踏过的痕迹。回到曾经的老屋,格里高力驻足良久,马棚的石墙已被春雨淋垮,房梁顶子已被暴风掀掉,只有像在死人一样苍白的棚架和横梁上,还残留着一束束快要腐烂的干草。每一次十字路口的抉择都偏离了正道,何处是沧桑啊!

在被解除师长后,逐渐看清了哥萨克暴动的本质,格里高力选择了站在人民立场,参加了红军,反对白军,白军的腐败土壤没有滋润格里高力这颗莲花,而是逐渐厌恶和反对这种风气,体现出他处污泥而不染的高洁和纯真。在红军队伍里尽心尽力,全力以赴作战,战功显著,升至副团长。至此,格里高力走出了人生的第二个低谷,迎来了人生的第三个顶点——成为红军战士,荣升红军副团长。

后来,格里高力作为一名复员的红军指挥员返回故乡,受到了地方苏维埃政府的热情接待,修养在家的格里高力不忘红军岁月,时时忆之。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就选择苏维埃政权,而是在一次次错误选择后才认清本质,才选择走上正道,这一点从他对米沙的羡慕中能够看出。

那一年,苏维埃政权面临严峻挑战,为了适应战时需要,推行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严格落实余粮收集制。在哥萨克地区落实余粮收集制时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于是发生了暴动,在种种原因下,格里高力逃离了家园,加入到佛明领导的暴动中。又走到了苏维埃政权的对立面,与人民为敌,从此过上了半饱半饥的流浪生活,被人民军警一路追赶,一路逃亡,暴动匪徒最后仅剩几人,在走投无路下选择重回家园,直面现实(戏剧性的是,苏维埃本来也将在几个月后取消余粮收集制),至此,格里高力进入了人生的第三个低谷。会不会迎来人生的下一个顶点,我们无法预见。

能够预见的是,初春来临,待到积雪化尽,在雪下埋了一个冬天的枯草将重回春意,肆意生长,绿遍原野,遍布顿河两岸。

格里高力的一生已经过去,何其短暂,踩着千疮百孔的残冰,迈向出生的地方。脚踏实地,感觉大地还在,唯一的孩子还在,这就是他这一生仅剩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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