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渡村,云南楚雄的一个村庄,背靠松树林,面朝六渡河。这里松树林茂密,林里野兔成群,鸟雀乱飞;六渡河水流清澈,四季长流。
二月的夜有点寒,寒得让人搓手跺脚。一半灯火一半黑夜,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映照着远山的院子。沿着有光的地方,我朝宿舍走去。推开门,空荡荡的房间,冰冷的玻璃窗锈迹的门,褪色的木床紧靠着窗,这个夜晚,有点寒。打开一本未看完的旧书,我继续着前夜的梦,读书的梦,寒意似乎在书中逐渐退却,剩下的只是那缕穿透黑暗的光。在合上书页的那一刻,寒气重新袭来,我起身在宿舍里小声地跺跺脚搓搓手,生怕搅扰了隔壁的梦中人。寒夜中喝一口村庄里的山泉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苦有甜,有酸有涩,如同那人世间的人和事一般。寒风不识人间暖,吹进村庄尚不休。宿舍前面的桉树,在狂风无情地摇晃下东倒西歪,发出阵阵呜呜声。我插上门销,任他狂风卷,稳坐书案前。
二月的夜有点寒,寒得让人刺骨发抖。进入后半夜,风声小了,但寒意未减,四周弥漫着别样的寒气。我合上书,到院子里上了趟厕所,跑回宿舍,身体不由自主地抖起来,真是衣单不避寒,冷从心头来。夜深了,仍无睡意,我索性打开电脑,写下一首诗,诗名叫做《煤油灯下夜未央》。写完最后一句,我勉强和衣而睡,盖上被子,象征性地闭上双眼,明天还有那么多事在等待着我,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梦到了天气转晴,阳光明媚,满是暖意。可是,从小听老辈人讲梦是反的,果真不假。第二天早上,推门一看,大雪纷飞,院子里覆盖上了皑皑白雪,看起来似有一尺深。只听村里人说,这场雪太大了,压断了电线,村庄停电了。我一看手机,已无信号,道路受阻,六渡村瞬间“与世隔绝”了。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六渡村被扼住了“咽喉”,怕冷的村里人都躲进了被窝;不怕冷的村里人烤着柴火,暖了前心但却凉了后背。看着嘴里哈出的热气,跺跺脚,搓搓手,我试着堆一个雪人,雪球越滚越大,却忘了雪人该有的样子。在双手被冻得通红之后,我堆了个奇丑无比的所谓的雪人。
六渡村的雪天,风很静,雪很大,夜很寒。无电的夜晚,看不了书,只有摸黑。我在黑夜里冥想,想村民的房屋是否漏风;我在黑夜里思索,思村民的被子能否御寒。在二月的寒夜里,我在无灯的六渡村有了别样的体会。
现在,二月已过,但记忆一直静止在那个有雪的晚上,静止在六渡村。在寒冷的二月,村民的热情、村庄的和谐,还有四季轮回的美好,让我感受到温暖。我拾起掉落在村间的一片桉树叶,看着历经沧桑而若隐若现的叶脉,陷入了沉思。我们眼前的路,不也像桉树叶的脉络那样蜿蜒曲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