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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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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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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那些让人挂怀的风物——猕猴桃

物总是充塞着儿时的记忆,譬如猕猴桃。

你若要对我的乡亲们讲猕猴桃,他们绝对不知道你所言为何物的。乡亲们有自己的惯常叫法——毛桃子,桃,还要读一声,就是阴平声调,否则,那中亲昵味儿就出不来!猕猴桃又被称为羊桃,在《诗经》中,叫苌楚。

毛桃子是一种落叶藤本植物,互生叶,呈圆形或卵形,叶形大,和有的和张开五指的手掌一样大小。花儿黄色,果实为球形浆果。生长时令和玉米差不多,农历五月开花六月挂果,八九月成熟。

儿时,我们经常放牛的山野上、深箐中到处都有毛桃子。

记得李大爷家的木笼子里养着一只黄毛猴子,据说是一只猕猴,已经被驯化的十分纯善了,这猴儿的来历直接有些滑稽、搞笑。因缘和猕猴桃关联得甚为紧密!

李大爷那天是顶着仲秋中午的烈日到离家三里远的深山野箐里打柴的。来到一条窄窄的夹皮沟里,草木丰茂。草叶木叶都在二十四个秋老虎的烘烤焖蒸之下,由坡顶至沟中“层林尽染”。沟里夏天充沛的流水此时已然销声匿迹。管他的,先裹一支叶子烟点上看看风景休息休息再说,就在李大爷抽烟赏景的当儿,听到了“噗哧……噗哧……”的打鼾声,有人!李大爷激灵了一下,马上打了两声“喔呵”,没回应,那声音依然我行我素的卖弄着。循声搜索过去,“嚯,好家伙,原来是你啊”。一只黄毛猴子,这家伙正无所顾忌的打着鼾声,似乎睡得很是畅快!不对嘛,平时这些猴子一见人就唯恐逃避不及,今天怎么了?再看看周围环境,头顶上有一大蓬枝叶婆娑的猕猴桃藤蔓绕在一棵大树上,果实已经熟透,往下一瞧,只见大石板中央有个石窝装着水,水中浸泡着许多从树上熟透掉下来的猕猴桃,水已经成黄褐色的了,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准是喝醉了,酩酊大醉……李大爷柴也不打了,小心翼翼把孩子放进背篼里背回家,装钉了个笼子养起来。

自然酿成的猕猴桃酒,居然酒劲十足。

甚至还听乡亲们讲,猴子很喜欢喝猕猴桃酒,每到秋天,它们会自发去猕猴桃藤蔓下捡或者直接爬上去摘猕猴桃,发在水里浸泡,隔十来天,就可以带领群猴们去“喝酒”了。那简直是聚会酒宴,有的猴儿往往不知节制而喝醉。也难怪专家们说猴子这东西,聪明程度仅仅比人类略输一着!

不过,猕猴桃酒的威力我倒是亲身领教、见证了的,比起老白干来,那直接就是杀人的软刀子。

工作后的第二年,一次三位老师去十来里外的牛塘坝一位老师家玩,他拿出了家里珍藏了许久的一瓶猕猴桃酒,好像是一斤半的瓶装。四个人推杯换盏,酒儿喝起来纯口,一点不比老白干燥辣、杀喉。一会儿就被喝了个底朝天。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往回走,刚走十来分钟,就感到头脑昏沉沉的,才知道这酒后催力特强,一位老师竟然毫无征兆的一个后仰“喤啷”一声倒了下去,幸好坡度不算陡才没滚下沟中去。吓了我们几个一身凉汗,赶紧扶起来,特沉重,他毫无力气,不省人事,掐了几次人中才见慢慢缓过气来,醒后自己竟然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晓。

猕猴桃成熟后的浆果,呈椭圆形,颜色为深褐色,表皮带毛。检验猕猴桃是否成熟,我们放牛娃在我父亲的熏陶下,已然非常熟悉了:剖开果实,有呈亮绿色的果肉和一排排的种子,若是黑子就证明已经熟透,否则就没成熟。

和柿子一样,猕猴桃看着成熟了也是不能直接食用的,那味儿又酸又涩又麻口,也需要放在罈子里密封,当然也可以放在米糠或是玉米糠灰中,等到封存软和了就可以食用。剥掉那层软软的外皮,混合着草莓、香蕉、凤梨几种果实的清香味儿就会四下飘散,质地柔软,深绿色,馋得人流口水呢。

名为猕猴桃者,原因大概有两种,一是因猕猴喜食而得名,二是其果皮覆毛貌似猕猴而得名。

现在,这东西少,物以稀为贵值钱了,动辄就卖好几块钱一斤,升格成了山珍。

记得八九岁的时候,背过一背篼猕猴桃到乡场上去卖,五分钱一粗碗。然而少有人问津,一整天只卖出去五六碗!散场后又背起所剩大部分佝腰驼背往回家的方向上爬。不过总算有三角钱的收入,心里总算有所慰藉。不像那次卖老南瓜的难忘经历,隐隐疼痛在记忆里:八岁那年深秋,大人们去赶场,我也背了一个老南瓜到街上卖,人来人往,就是一整天没人到跟前问一声。

(原载《滇池》2104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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