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初夏午后,正是百无聊赖的时间。向窗外看去。
这是工作的地方,建筑经过设计精心,恰如一个大盒子被分成东西两块,东西块的南与北之间,分别设计了一个正方形的天井,便于采光。正好坐在诺大的落地窗前,看这天井,实实在在的是坐井观天了。看天上灿烂的阳光从方块的天空洒落下来。井底种植了2株桂花,若干石楠和冬青。近日花匠又植了几株月季,粉黄的,淡红的的花娇艳地开着,随风摇曳。
常常有失了群的鸟不小心落到井里来,在花坛沿上踱着步,小脑袋一耸一耸的,悠然自得,好像并不着急飞出天井去寻找家人。这样的窗外,这样的慵懒的午后,看会儿书,写段文字,或者什么也不做,只呆呆坐着,也是十分的惬意。
想起高考的时候,正好是一个靠窗的位置,也是初夏时节。窗外是一株高高的芭蕉,肥硕的叶子上的雨滴闪着光。叶子中间抽出一杆绿来,顶上开着硕大的鲜黄的花。所有关于高考的记忆都在这株芭蕉和她的明鲜的花上了。
然后就是坐20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到大西北念书,列车飞驰,窗外掠过农田,山川,高塬,带着梦想一趟趟穿梭在江南和黄土高坡之间。
后来工作了,与先生如鸟儿衔草搭窝一般,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屋。从屋里的小窗向外看,是一栋栋褐黄的、深青的如盒子一样的房子,人们在不同的盒子间奔波,讨要生活。
日子飞逝而过,如同雨水滴落在夏日的街头,了无痕迹。
偶尔也会外出,去到大山深处,亲密接触山石、树林、云海。曾在疾驰的旅行车上,向窗外看伊犁乌孙山脉的雄伟壮阔,看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赛里木湖的那抹令人沉醉的蓝,看青海湖边绿山坡上星星点点的羊群。
莫干山上多西欧风格的别墅,从别墅的窗外看去,满眼是浓得化不开的绿。雨越下越大,和儿子在屋内听了一晚上的雨声。雨打在窗外的竹叶上,滴滴答答,像是演奏浪漫的夜曲。
常常立在窗前,看背着书包的儿子蹦蹦跳跳拐过墙角,消失在人群中。那个带红领巾的少年,那个一下子窜高了个子的帅小伙,走过窗外,上了高中,到远方去读大学……而他的一天天慢慢老去的母亲,还常常立在窗前,时刻盼望那熟悉的身影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