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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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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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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街

老 街

蔡伟华

老家的老街不长,从上街头到下街头也就两百来米路,除祠堂门前和原合作社(供销社)前有两小块空地外,其余宽也就二三米左右,路面皆由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铺成。

以前老街的早晨是从一声鸡啼开始的。听到鸡啼声后,老街上的街坊邻居们就起床忙碌了,有的到自留地里干农活,有的相约到二三十公里外的“里山”砍柴。家乡有句俗语:三个早午更抵一工。

老街上历来就有肉铺、馄饨店、剃头店。每逢农历三六九市日,老街上就格外热闹,小摊小贩,时鲜菜蔬,日用百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把老街挤得满满当当。特别是在祠堂门前的空地上,卖柴的、粜米粜面粉的、卖猪仔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外加围观变戏法卖狗皮膏药的叫好声,以及猪仔刺耳的尖叫声,汇成了一曲曲“交响乐”。

老街拐角处,有一家代销店,店主个头不高,整天笑眯眯的。代销店里高高的曲尺柜台前,总有几位老者或站或坐,就着几粒花生米或一分钱一颗的糖,咪上一口酒,然后天南地北风土人情庄稼收成聊个半晌。临走,有钱者付钱,无钱者先赊账。

在老街中间的位置是合作社,原是一个厅堂,三开间。几个营业员都是“国家户口”,记得有个女营业员戴着一副酒瓶底一样厚的近视眼镜,在收钱时还要把钱一再拿到眼前辨认。

合作社里供应的商品远比代销店里的要多,但不能赊欠。那时候,酱油、黄酒、烧酒等都是自己提着瓶子去买的。从合作社门口经过时,老远便能闻到一股从里面飘散出来的酱油、什锦菜和酒类等的混合味,有时会忍不住咽几下口水。

对于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来说,合作社里一角钱一个的麻饼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了,是只能在生病的时候才有得吃的。我有个堂兄,十四五年纪的时候与大人打赌,说他能双手着地倒立着从上街头走到下街头。大人不信,说你要是能走下来,就给你买一筒麻饼(十个)。结果,我的这个堂兄还真的走了下来,乐滋滋地赢了一筒麻饼。

合作社里一旦进了几匹好布料,柜台前便围满了大姑娘小嫂子,她们叽叽喳喳拿着布料往自己身上比划,看中后便让“酒瓶底”女营业员给扯上一块。只见“酒瓶底”女营业员左手拿布,右手拿尺,熟练地量起来,那匹布随着她的动作在柜台上一跳一跳的。待布量好,她先用剪刀在布边剪个缺口,再两手分别捏住缺口的一角,然后双手同时用力,只听“嘶”的一声,那布就扯好了。

而如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们则常会蹲在小人书的玻璃柜台前,久久不愿离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过四十余年。老街依旧存在,只是显得越来越“年轻”,合作社和代销店早已搬迁,农历三六九的市日也已易址。如今,每次回去行走在空荡荡的老街上,发现熟悉的面孔也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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