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两题

蔡伟华

1、无法重现的除夕

大肚子中间烧木碳的那个火锅

应该还存在于老家的某个角落

一家六人围坐八仙桌

子肠肉丸油豆腐红嘴绿鹦哥桂花酒

桌上升腾的热气

把除夕的氛围拉得满满

头发花白的父亲

披着件藏青色棉大衣

拿出两筒二踢脚

（一筒十个，老家叫大火炮）

来到院子里

在父亲的示范指导下

嗵——啪——嗵——啪——

我战战兢兢地放完一筒

年夜饭后

淡淡的硫磺味弥漫在乡村的夜幕中

几个发小相约来到我家

母亲忙着张罗

瓜子花生蕃薯片自家切的米花糖

我们围着火坛喝着茶嗑着瓜子

用扑克玩争上游

不知不觉外面的鞭炮声逐渐热闹起来

推门一看

呀——

天地之间一片洁白

2、汤圆，又只能在凌晨当作夜宵

说好值完班一定回家吃团圆饭

临近下班又接到任务

匆匆在食堂扒了几口饭即赶赴龙灯现场

汤圆，又只能在凌晨当作夜宵

多少年的元宵节啊

我和我的同事与龙灯为伍

穿梭于爆竹声声的小巷大街

璀璨的烟花映出头顶锃亮的警徽

有一年元宵下大雨

龙在雨中游人在水中走

有一年雪花纷飞寒风呼呼像刀子

我们从下午三点一直守护到凌晨三点

不懂规矩跨了龙身引发纠纷

拉扯龙灯过程中发生了矛盾

燃放烟花爆竹时误伤了他人……

我们在现场一一调解直到大家气和心平

龙年正月龙灯更热闹

我和我的同事一直忙在护灯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