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蹲城墙上

经过两个月漫长磋商，婚房在峻家，装修是薇家里掏钱，峻的父母无权过问，婚宴峻的父母掏钱。换车的提议在薇和峻的强烈反对下没有实施，两人都有十几万的座驾。

忙的昏天黑地的两人接到父母验收婚房的通知，在父母喜悦的表情包里两个人在客厅呆傻了几秒，峻握住薇的手用力捏了两下，薇明白峻的意思，脸上堆满笑意。口不应心的赞叹着：“真好，真漂亮。”装修风格一看就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主卧室是完全的中式风格，客房变成了混搭，客厅纯粹拎不清。两个卫生间都是马桶和蹲坑一起上，洗澡的是淋浴和浴盆一起装。薇内心惨叫：“妈妈呀！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再好，如厕也需要一起吗？妈妈米亚！万恶的互联网给父母灌输了怎样的装修知识。”房子里边堆砌的都是名牌，眼力好的人一眼都可以看出来，不过显得那么的恶俗，给人感觉薇和峻是如此的烧包。陪伴的装修师傅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包。薇和峻收起流泪的心，脸上堆满了笑意，连声夸赞：“好着呢，好着呢。”

按照计划，两人举行盛大的婚礼。薇感觉婚礼那几天父母就是“黑恶势力”对自己随意的欺负，自己还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想着简单的事情没想到程序如此繁琐，那叫一个心累。当两人送走闹洞房的好友，相拥着瘫在床上，小拇指都懒的动了。唯一能带来安慰的就是薇手腕上的玉镯和峻脖子上的玉观音。

婚后，薇和峻调整状态回归现实，烦恼不会因为甜蜜而绕你而去。公司规定如同紧箍咒让两人脑仁疼。不允许夫妻两个人在一个部门，尤其是涉密的高管。个人品质再优秀也永远无法保证你不犯错误，个人永远要让位于规则。薇和峻主动找董事长谈了他们的问题，董事长恭喜他们，并送上贺喜红包。董事长让他们安心工作，暂时不会调整他们的位置。不过薇和峻心里清楚，应该下定决心做准备了。

下班后开启甜腻死人的幸福生活模式，回家后四个老人齐都都的坐在餐桌旁，一边是北菜，一边是南香。老人将一辈子的心思花费在厨房里，色香味俱佳的作品会在薇和峻进门时候摆好在餐桌上，薇和峻的减肥计划彻底失败。脾气倔强的老人们为了孩子们能和谐相处，薇和峻都感觉好奇。恋奸情热的薇和峻没有了私密空间，门口总会有老人随时待命，宝贝的薇和峻想买条绳子上吊。还是薇办法大，偷偷的爬到母亲和婆婆的耳朵边嘀咕几句，老人都高高兴兴的各自归家。下班后楼下就会多两位拿饭盒等待的老人，两个人下班实在太累了，没有精力分开两边跑，老人却精力十足，按时准点的跑，对薇和峻来说是甜蜜的苦恼。

老人们的爱心送餐，薇和峻只能苦笑。坚持送饭这一点，老人们是绝对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为了早日抱上孙子，无怨无悔。小区的事儿大妈们已经开始广播了，好在上下班开车进出，耳朵根子是清净的。

薇和峻比要孩子更着急的是两个人谁做取舍，薇，敢打敢拼，快意恩仇。峻，细致周密，绵里藏针。工作能力已经得到公司高层的认可，圈里积累了一定的人脉，薇已经引起国际猎头公司的注意，对公司都有着一种感恩和不舍，更多的是一种不服输。薇和峻任何一个离职都代表着从头再来，屁股后边虎视眈眈的群狼和优秀的头狼太多，随时都有被撕巴烂的警惕性。这个时候甜蜜的生活味中，终于闻到了一丝焦糊味，生活给出的选择题，作出选择是无法避免的。

火热的夏天来临了，薇和峻的生活也如同天气般温度开始飙升，空气里飘散出的糊味越来越浓。两个人就离职问题经过多次辩论，正反方思维逻辑一样清晰，嘴巴都很犀利，没有裁判的正反辩方都是以平局言和。

薇和峻都已经筋疲力尽，晚饭后的时间已经没有了辩论的激情。每人手中拿本书，无言的凄清的气氛在两人中间弥漫。当薇读累了想去休息时候，走进卧室发现峻早已将洗脚水烧好，放在脚凳边，这样的温情让薇产生了莫名的烦闷和抗拒心理。就如同清晨起来，薇为峻沏好的一杯绿茶、咖啡、做好的煎蛋、夹好果酱的面包、温热的牛奶一样，让峻也产生负罪感。现在越来越浓稠的甜蜜给予对方，对方的负罪感越来越重，愧疚越积越多。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对方是好意，没过几分钟就有小恶魔从内心升起，他（她）是为了让你退让，凭什么？凭什么？因为薇和峻的身后都没有了退路，退后意味着需要从一张白纸上重新画起，高智商和渊博的知识面对生活难题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感觉到无法面对，以往甜蜜的视线现在都是躲闪的。薇抬头，峻就低头。薇拉开门，峻等薇出门几步之后才跟后边出门。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刻意回避的冷漠，蚕食着薇和峻之间珍贵的爱。

两个人都明白需要一个人选择退出，爱来的太过于仓促和急迫，峻是让薇赶鸭子上架的接受了这份感情，薇是直接烧晕了头的。从激素到进入围城的转变需要从心理到生理和认知、习惯的多方面的准备，社会跨越式的发展注定会带来阵痛，感情同样如此。给薇和峻一些时间，两人会探讨出较合理的处理办法，可惜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生活不会按照规划来，因为那不是你们两个人的生活，看不见的因缘线会按生活的步伐将麻烦都牵扯出来，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好在董事长没有给薇和峻明确的表示，薇和峻紧张的如同绷紧的猴皮筋似的心情放松了。两个人知道该是修补疲累的关系的时候了。

早晨出门就通知了老人，他们要过二人世界，老人们答应暂时不会打扰他们。下班后，薇和峻手牵手从大楼出来沿着街道漫无目的闲逛，这是他们三年里在这个大都市唯一的一次，薇可以感觉到峻的手从冰凉慢慢焐热，薇的心有些战栗，将头靠在峻的肩膀上，峻侧过头去用唇碰了碰薇的额头。薇用两根手指夹住峻的腰肉旋转了一下，将这么多天的疼全部投入这一旋之中，眼里有水溢出。峻无声的裂开嘴，抱住腰的手紧了紧，嘴巴下移，叼住薇的耳垂，吹了一口热气，轻声说：“委屈你了，对不起。”

薇感觉喉头堵住了，哽咽了，没有说话，用脑门顶住峻的下巴用力的向上顶。眼角的热泪甩到峻的脖子上，甩到了夹杂着一丝凉意的风里。也将没有解决的烦恼和问题丢在了脑后，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边走边看是欣赏风景的最佳方法，暂时的消遣何尝不是给对方一个考虑的时间呢。饥肠辘辘时候的一顿美味无疑是最好的弥合剂，薇和峻在暧昧的烛光里对视着已经有些眼迷离，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峻几口吃完盘子里的食物，峻用目光灼烧着薇，女士毕竟是矜持的，薇慢条斯理的吃着，比往日更淑女，更温婉，看着心爱的男人跳脚也蛮有趣的。

薇和峻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弯月已经悬挂在楼宇之间。薇和峻已经黏糊一起了，峻的手勒的薇腰肉疼，薇也尽力想挤进峻的肉里。心从内到外透漏着欲望的火光，月亮不急不慢的躲闪着薇找寻它的目光，万家灯火时。是呀！家就应该有个家的模样。

薇坚持步行回家，峻加快步速，用手摩挲着薇的腰，手不规矩的逐渐下移去薇肉多的地方逛游。薇害羞之极，一招九阴白骨爪招呼向峻要害之处，峻只得回援。虽然情绪到了，薇还是不习惯光天化日之下的恋奸情热。看来峻确实是一头憋足了劲的好牛，今夜的地会耕种的格外卖力，薇细心的叮嘱峻别忘记了采取保护措施。薇的心如同被小雨浸泡过，从内到外都透着湿意。等两个人从浴室出来，吹干的薇还是感觉自己有水滴答。月亮透过窗户看着屋内，静悄悄的夜色下发生着一场战斗，千军万马发起冲锋攻城，战斗的结果只有参战的双方知道。惨烈的战况结束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多么美好的夜晚，战斗后的日子就是快乐的享受和平，至少薇和峻以为是这样的。

五

晨光无限，太阳欢快的跳跃而出，被子上的光斑让树叶拨弄的不时跳跃，呼唤着赖床的薇。“耕牛”根本没有累着，“地”倒是睡的一塌糊涂。薇从慵懒的状态中苏醒，峻已经准备好早餐，薇和峻之间又恢复了甜死人的腻。薇和峻为了让老人们放心，特意去老人面前上演一出恩爱秀。婆婆和妈妈都笑眯眯的死盯着薇的肚子，盯的薇都发毛了。妈妈特意给峻端来炖好的滋补汤，“耕牛”是家里的一级保护物种。不过好在防护措施做的很到位，有贝比的风险不会太大。妈妈每天都会给峻一份“爱心滋补汤”，峻听完后眼睛已经发绿了，狼一样的目光盯着薇。薇感觉对这头狼是可以把控的，毕竟脑袋上有顶博士后的帽子压着。

连着一周，“耕牛”努力的劳作，“地”为了保证以后高产、稳产，把控着牛耕地的节奏，一周顶多劳作两次，不然耕牛会扶墙走。峻乘着薇幸福的处于眩晕状态之中问：“我们要孩子吧。”

薇瞪大了眼睛：“等我想好了在说，至少本姑娘不可以贱卖出去，好在咱也是货真价实的钻石领。”

峻知道不管是谁舍弃掉得之不易的地位和工作业绩是艰难的选择。峻努了努嘴几次想说什么还是憋了回去。薇盯着峻的嘴巴，偏过头去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

以后的日子，薇和峻都变得小心翼翼，聊天或者谈话都不去触碰这个雷区，薇瞒着峻给几位熟悉的老总打电话探探口风，都给婉言谢绝了。

峻又沉默了，下班夜读时间会站在薇的一侧发呆，薇也不去管他，等薇转过头注视峻时，峻却转身走了，不给薇直视他的机会。新婚后耕牛和地最喜欢的活动依然热情不减，耕牛总是蒙头犁地，不会叫几声，这让想表达情感的地恨的牙根痒痒。薇知道峻的心思已经转去别的地方，薇期待峻能够替她承担一些，但峻让薇失望的是一直保持沉默，即使耕完地后的激情战栗，也是沉默的。

薇知道让峻退出是一个难题，中国传统历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即使社会进步了，家外边的世界依然充满了野性，那是男人厮杀的天地，女人就该处于男人的庇护之下。薇试着和母亲、婆婆沟通，中国的传统文化根深蒂固的浸透到她们的骨子里。所有的话题都会用移花接木大法转移到孙子上去，薇每次都会有抓狂的感觉，满血的回家，丢盔卸甲的大败而归。薇每次表情稍微表露一些不耐烦或者生气的表情，家里人的表情立马会满是谄媚，带着讨好的谄媚。

薇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大包的棉花糖，自己会甜腻的齁死，温情的窒息死，冤枉的没处去哭诉。找别人哭诉，姐妹们会说：“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鄙视你，晒幸福也没有这么晒的，虐我们这些单身狗没你这么虐的。”薇看着远去的姐妹，直接想一头撞死算了。

薇感觉到自己好像一条进了网的鱼，可以感觉到网慢慢收紧，给自己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那网是如此的棉柔、绵软、是懂事的、温情的，不等你撞上去它就会躲开，你不去和它计较的时候，它又会悄悄的贴近你。薇女侠的脾气是刚烈的，薇喜欢直来直去的厮杀，薇想和那张网碰撞个鲜血淋漓，薇不喜欢悄无声息的被抹杀。

薇渐渐的感觉自己精力不足，上班老是瞌睡，“大姨妈”也没有按时上门，薇以为是工作节奏紧张所致。直到一天累的不行，午休睡过头，醒来已经天麻麻黑了，薇才意识到有问题，给峻打了一个电话，让峻陪她看医生。看到快速尿检的结果，薇止不住的全身哆嗦，快检条上两条红线如同几百万伏的高压电击打着薇，薇感觉自己的汗毛都是竖立的，看着峻的眼光充满了恐惧，这个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薇感觉两条腿如同灌满了伏特加，没有了感觉。峻吓坏了，一声不吭的抱起薇回家。虽然薇想做出坚强的姿态，可惜整个人是绵软的。

薇感觉身体是那么的冰凉，背叛的恐惧包围着薇，从内心深处可以感觉到的冰寒。薇拒绝峻进入卧室，薇将自己的肉体丢在床上，双目无神，努力控制自己不让峻听到啜泣声，薇女侠想保留着一点点的自尊。两床被子压到了身上，抱枕抱在怀里，薇女侠才感觉到从外界传来的一丝温度，战栗减弱了许多，牙齿之间没有了摩擦。薇女侠几次想将手放去腹部，半途又收了回来。薇女侠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去接受强加给自己的小生命，薇女侠的脑海里出现的不是温馨的画面，感觉肚子里多了一条会动的小蝌蚪，四处游动，薇女侠用手在腹部慌乱的摸着，想感知到小蝌蚪的存在。可惜只有光洁的皮肤带给手的细腻感，这种触摸减少了薇内心的焦灼，薇让当机的脑袋运转起来。

薇如同缺氧的蛙类鼓着肚子呼吸着，目光散射着没有焦点。薇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没有什么大不了，没有什么大不了，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小蝌蚪没有那么可怕，虽然没有科学备孕，但是饮食和作息还算是健康和规律。薇将有些人恨不得咬碎了吃，母性最终占了上风。小蝌蚪对我们的薇女侠是无害的，一切都不是小蝌蚪可以左右的，将他带来这个世界的是薇和峻。一群对薇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用一个显微镜下才可以看见的小蝌蚪绑架了薇，用道德、感情、母性将薇牢牢的绑架在人生和婚姻的战车上一路狂飙，已经没有停下的可能。薇如果极力的抗争，那就会让大家看起来豪华幸福无比的战车翻车，所导致的结果至少是家破。当然也包括那个纯洁无比的小蝌蚪没有出世就会让她扼杀，刽子手的罪名让薇负罪感飙升。在薇眼里，那已经是一个小生命，需要自己爱护和保护的小生命。薇用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腹安静的睡去了，没有关闭的窗让月光钻了进来，一丝暗影一丝月亮的清辉让薇闪现出天使般的光辉。

薇在悦耳的铃音中醒来，习惯性的想来一个鲤鱼打挺，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一样了。将平常咏春拳的节奏变做太极，带着一丝疲惫起床，精神的自我折磨是最消耗人精力的。牙膏已经挤好，峻奴才以后一定百分之二百的谄媚，薇对着镜子磨磨牙，峻奴才，我和你没完。果然，峻挺直的站在餐凳边，看薇过来，立马绅士的将餐凳挪开，薇横刀立马的坐下，凳子刚好递到屁股底下，其实薇想快速的坐地下，挑起一场战争，可惜，峻奴才不给自己机会。

薇整个上午在办公室呆坐，没有人打扰。刚一下班，婆婆已经站办公室门口，贴心的、服务周到的婆婆。薇又磨起了牙，薇眼睛瞪地老大，对着峻奴才的办公室发出光箭，这个长舌妇，这个长嘴猪。下午下班，妈妈的电话又响了，让薇带着峻回家吃饭。薇顺手脱下鞋，用鞋跟将办公桌用力的敲了几个窟窿。然后打电话给后勤部说自己破坏公物，让他们来处理，没有一个人来，又是峻奴才出面解决了。

生活节奏准确如同钟表的薇，让意外打断了工作、打乱了生活和未来的职业规划。薇面对着敲击了几个字的辞职报告，眼前晕的是一片白，手头的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怎么办？董事们每次听汇报的时候都是满意的笑容，我们的薇女侠面对峻的时候也是满面春风，投入峻怀抱的时候都是飞一样的感觉。峻那时候开玩笑说自己抱了个大金坨子。薇喜欢和峻比翼齐飞，薇甚至想养活峻。

如果按照薇的规划，在给薇一年时间，几个项目到了收尾阶段，就可以放心的将项目交给助手去打理，自己就可以安心备孕了。可惜，峻违背了薇的心愿，几个亲人为啥不和自己沟通呢？尤其是自己的妈妈爸爸也做了峻的帮凶。这种情感的背叛是薇现在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不过成人的理性让薇将绝望压在心底，薇一度怀疑他们爱自己还是更爱峻，还是就自己是机器，就是为了生孩子。我的事业、我的抱负你们考虑过吗？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强加给我？想着，想着，薇委屈的泪水将枕头一侧滴的水淋淋的。薇女侠不再假装坚强，说出去没有人理解自己还会说自己矫情，而且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离开了所热爱的工作如同让薇舍弃掉自己腹中的孩子，是要命的要求。

薇每天在亲人好友柔情蜜意的包围中度过，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幸福快乐，真的是那种不用思考的，“猪式”的快乐。千里马忽然闲下来，薇经常感觉手脚无处可放。薇更多的时间用于发呆，阳台上花儿看腻了就抬头看窗外的云。蓝天白云是常见的天气，再好看的蓝天白云也会看腻的。薇眼里的阴云越积越重，初次尝试的失败让薇学会了更多的克制，薇知道如果再去触碰那张网，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薇学小说中小三的样子让自己变成逆来顺受的乖乖女。薇试着让风吹过心头，好刮散阴云，起初是有些作用，薇要替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大脑在闲暇时候却静不下来，念头好多好繁杂，亲人们微笑的面孔挨个在薇的眼前如同放电影一样闪现，耳边响起谆谆教诲，每天会重复几遍，薇每次都会下意识的挥手让她们散去。

峻每次过来看薇的时候，薇努力挤出可爱的笑脸，峻多半看看画满正字的纸片，开心的哈哈笑着：“你怎么这么天真，玩小朋友的游戏。”摸摸顺滑的发丝，开心的忙去了，就撂下孤单如同让主人丢弃了的小狗一样的薇。

薇女侠感觉把把看不见的刀将自己刮的遍体鳞伤，薇感觉有一个看不见的手推着让自己离开这里。薇感觉到了不需要和被遗弃，这种感觉让薇从骨子里感觉到发冷，她想逃离。第二天，薇拿着假条去找董事长批，董事长仔细看看薇的脸色：“你怎么这么疲惫，给你安排更多时间休息，工作中可千万马虎不得。”薇无言的倒退着走出董事长办公室，薇女侠知道她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薇女侠像受伤的小兽独自舔着伤口回家，峻将薇礼送出公司大门，薇回头看见“峻”咧开的嘴巴里的牙齿在阳光下好白，好白，闪着烤瓷的光辉，也许牙缝里还有她几个带血的肉丝。老人们都列队迎接这个家的功臣，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家的祥和。薇感觉到了心酸，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是需要维护自己一点可怜的尊严。我不需要让爱的名义将我谋杀，我不愿意甜蜜让我窒息而死，可惜，薇的心已经半死，没有带给薇伤害的就是肚子里的小蝌蚪了。

回家后的生活几乎是公司的翻版，只不过笼子的面积变小了，窗户外的风景是一样的，眼前原来虚幻的电影画面变成了实景重播，上下楼，吃饭，穿衣，出门逛游每一步都有提示音。每当忍受不住的时候，薇就努力的手前伸做九阴白骨爪状，捏碎眼前虚幻的东西。时间久了，薇每次都动员老人陪自己去几公里外的城墙上，从一处城墙垛口远望去，那片蛮荒之地如今已经绿意盎然，别具特色的建筑点缀其间，已经显示出了旺盛的生命力。薇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可是吓坏了陪伴的妈妈，妈妈不停的追问，薇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从那天开始，薇女侠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去城墙上看那道心中牵挂的风景，没有人会理解，包括在温情中显露出兽性的峻。薇女侠如果不出门就是围着整个一百五十平的房子溜达，可以让薇安静的书已经成为了道具，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允许薇喝的就是熟水和鲜榨果汁，其余时间薇就会和肚子里的娃娃述说自己的心事，说说那个隐藏很深兽性的峻，让妈妈心寒的峻，让妈妈痛恨不起来的峻。让妈妈如同牵扯不断纠缠不断的粘丝包裹的亲人们的爱，是恨也不是，爱更不是的谋乱无比的状态。

城墙上，视野无比的开阔，高大建筑距离城墙很远，风呼呼的刮着，薇瞒着老人独自来到城墙上，对着宝宝絮絮叨叨说着，泪水滴答在黛青色的城砖上，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城墙，没有剌手感，让暖暖的厚重感流动在心头。薇燥热许久的心静了，薇感受到了这座城市跳动的脉搏，她在给薇细细的述说，城墙保护了多少生灵，承载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默默守护从不诉说。薇让泪尽情的滴落，薇完成着内心的净化和精神的升华。

薇感悟着，有手掌搭在了薇的肩膀上，薇没有回头，薇知道是峻。“我陪着你一起吹风。”身后传来峻低沉的声音。“其实我只是想感受这里的温度，这里呆着舒服，城里的温度太高，城外的温度太低，我感觉城墙上的温度刚刚好，你就让我蹲在城墙上吧。”峻愣住了，缓缓的从后边环抱住薇微粗的腰，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感受到的是有着湿意的冰凉。

夜幕慢慢垂下，周围的游人已经消失了好久，只有这一对人儿还站在城墙上，谁知道薇和峻会站多久？也许他们会一起迎接黎明温暖的晨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