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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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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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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红叶

说实话,我最后一次见到红叶时是在梦里:摇摇摆摆地从天而降,飘飘洒洒地渐渐升腾,你说,落下是为了真心回报脚下那片曾今养育了的泥土,升腾是为了祈求寻找新生命的回归,因为你今天的红压根儿就是从昨天的绿开始的。绿是任何植物生命的开始,红叶也不例外。

我第一次看到红叶时,还是一个不懂事的毛孩子,由于天生顽劣,你静静地躺在母亲的怀抱里熟睡,蹲在父亲的臂腕里玩耍时,不是把你惊醒,就是把你弄疼。你是勤劳的孩子,你是春天的使者,你是母亲永远的牵挂。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生命的追求,对命运的挑战,每当山风轻轻把你唤醒,你就从清晨出发,昼夜不停,追赶太阳,开始了生命的旅程,在追赶太阳的征程中,你历尽艰险,饱尝磨难,在一次次的砺炼中渐渐地老去,直到有一天,霞光染红你的两鬓,夕阳覆盖了你的全身。巫山的红叶,你到底是落日下凡,红云坠地,仙女的睡衣遗留在人间,还是画师漫不经心地随意涂抹。你像出嫁的新娘,妩媚藏在红纱下面,娇柔在眼前晃动,撩拨着渴望生活的眼神,只有新婚的丈夫才能看清你的朱容粉唇!巫山的红叶,你是火,燃烧着大山的激情,沸腾着大山的生灵,温暖着大山冰冷的怀抱,于是巫山的白天红了,巫山的夜晚也红了,巫山这条劲道的汉子和红叶这位专一的美女在万道霞光里,披红挂彩向人们走来,展示着他们独一无二的风采!世人开始惊叹,惊叹你们的魅力,惊叹你们像云像霞,似雾似水做成的红!红叶遍地都有,唯独巫山红叶最红最靓最美。

红就红在不争地,只要是有立锥之地,就会顽强地生长,释放自己的红,点缀多姿多彩的生活。靓就靓在表里如一,不论大小的叶片外表是红的,撕碎你会惊奇地发现断裂出里面也是猩红猩红的,甚至有的会把红流出来,那分明不是叶,而是婴儿健康的胖乎乎,肉墩墩的那只可爱之极的小手!美就美在,具有抱团的精神。抱团是为了更好地取暖,共同抵御山风的侵袭,这也是巫山红叶独一无二的品质!去年路过巫山,错过了看红叶的时节,满山遍野的村落被覆盖在银色的世界里,满眼洁白,寂静的耀眼。我后悔不该在这大雪天出门。

“嗨嘻!嗨嘻!”突然山洼里传来一阵吆喝,我仔细一看,是一位大爷正在赶着牛车往地里送肥料。“唉!我说,小伙子,闲着没事不在家里呆着,大雪天跑到这里来干啥?”大爷问。“看红叶啊!”“看红叶,奇怪,看红叶不到秋天,冬天的树叶几乎都落光了,那有大冬天跑看红叶的?”大爷有些惊愕。“喔!快回去吧,下雪天,雾大路滑,小心点!”看着车辙留下的两道不规则的印痕和大爷深一脚浅一脚的足迹,我不知所措。走近一棵小树,俯下身子,扒开一片雪地,啊!红叶,依然如故的红叶,即使落下,被大雪深埋,你依然风骨仍存,容颜未改。我小心翼翼拿一片握在手里,放进衣兜,让红叶与躯体亲密的接触,让红叶与我的血液一起流淌,让红叶与我的生命一起燃烧!一片红叶,就是一面旗子,红叶是大山的傲骨,红叶是不屈不挠的象征,红叶是不死之绿!是绿色的延续。红叶是巫山的骄傲,是巫山把你高高举起。

红叶再红总有一天你要落下,因为你永远是巫山的一员,红叶被风刮起,即使你飘得再远,也属于巫山,因为那里是你的根。巫山的红叶红了,红彤彤的大爷大爷的笑脸;红扑扑的姑娘小伙的脸蛋,他们带着红叶到各地安家落户,他们走到那里,那里就会有红叶的影子,他们一个个不论倒在那里,那里就会有一片片红叶成长起来。世上人人都会欣赏红叶,但个个绝不愿做红叶,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我都是红叶,那片引人注目的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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