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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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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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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临安》(长篇小说连载之二)

第二章 后宫里争宠 皇上被气病

 

1

 

李凤娘走进去,不知她是装着不知道皇上在这里,还是明知道皇上在她为了争宠而有意前来打扰?她见皇上坐在那里,赶忙走过去叩拜道:“臣妾叩见陛下。”

宋光宗知道她的来意,是有意来扰局的,她就是嫉妒心强,想在皇上面前争宠,她越这样皇上越讨厌她了,皇上十分生气,更没好脸色,大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凤娘装着啥都不知道,依然一脸笑容,说:“陛下息怒,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这里呀。要是早知道陛下在这里我就不来打扰了。我呀,没事总是喜欢来黄贵妃这里串串门,我和黄贵妃呀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黄贵妃,你说是吧?”

看得出黄贵妃对皇后娘娘的到来也不高兴,她也知道皇后生性妨悍,总想独霸后宫,不允许任何人和她争宠,但她毕竟是皇后,不敢得罪,便强装笑脸道:“是的,陛下。”

其实,宋光宗看出了,黄贵妃不是真心欢迎皇后来,只是怕皇后才这么说,他早就知道她们之间的一些争斗,但他作为皇上也不便渗和进去,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间应该闹不出什么大事来,不就拌拌嘴,吃吃醋罢了。但皇后今天却有意来打扰皇上,这事就有点过分了,他大怒道:“什么串门,朕看你就没安好心。”

平时十分凶捍的李凤娘,可在皇上面前还是装得几分可怜,不管皇上怎么说,她就是不生气,她说:“陛下,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这里又不是大内朝堂,我是皇后,难道还不能来这里走走么?”

宋光宗觉得跟一个女人说理,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样,他起身说:“好,你能来,朕走。”

宋光宗气冲冲地从慈明宫,他觉得自己身为皇上,去黄贵妃宫里坐坐,居然还被皇后娘娘娘给赶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呢,一个皇后也敢这样放肆,真是岂有此理。他走在门口,对守在外面的宁公公说:“小宁子,我们回大内宫中去。”

宁公公见皇上龙颜大怒,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也知晓皇后娘娘的心思,不是无意中来碰见皇上,她这次来绝对没安好心,就是争风吃醋,有意来扰黄陛下和黄贵妃的她事,他也替皇上心有不甘,问道:“陛下,就这样回宫了?”

陛下正在气头上,大声说:“不这样回宫了,还能怎么着?”

“是,陛下。”宁公公便去吩咐守在外面的侍卫道:“备好玉驾,送陛下回寝宫。”

在皇上走了后,李凤娘收起了笑脸,凶相就露了出来,从她的脸色就可以看出,她巴不得狠狠骂黄贵妃一顿,可骂总得有个骂的理由。她还是收敛起自己的火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对黄贵妃说:“黄贵妃,陛下今天来你这宫中干啥?”

黄贵妃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不敢得罪皇后,却装出一副笑脸道:“回皇后,陛下今天去了聚景园赏春后累了,顺便来嫔妃宫中歇歇。”

李凤娘坐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她看见桌上放着的碗,端起来看了看,问道:“依本后看,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

黄贵妃赶忙说:“皇后息怒,嫔妃见陛下日夜操劳,加上身体不好,我便熬了银耳枸杞汤给陛下喝,好给陛下补补身子。”

李凤娘听后更加生气了,她冷笑道:“看来黄贵妃真是用心良苦,你不是说皇上是聚景园赏春后累了,顺便来嫔妃宫中歇歇,这么快就把银耳枸杞汤熬好了,看你分明是在撒慌。”

黄贵妃觉得,她给皇上熬银耳枸杞汤有什么错,那可是皇上喜欢吃的,只要皇上开心就行了,还用得着皇后她来指责么?不管怎么说,她是皇后,不管心里再有什么怨言,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她说:“嫔妃不敢,我说的句句是实。”

李凤娘知道黄贵妃嘴上这么说,在心里却恨死本后了,以为皇上宠爱她,她就可以不把本后放在眼里,走着瞧,看本后还不能制服她?皇后起身大声说:“你别假惺惺的讨好皇上,你一个病怏子,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了。告诉你,侍候皇上的事有本后在,还轮不到你。”

说罢,李凤娘起身气冲冲地走了。

这时,丫环婉儿走了出来,大声说:“贵妃娘娘,小的看这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连皇上的事她也敢管,真是无法无天了。”

黄贵妃赶忙说:“婉儿,别说了,就你刚才的话,要是被人听见传到皇后那里,你就是死罪。”

婉儿却一点也害怕,皇后娘娘对贵妃娘娘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每次来都没安好心,想尽各种办法加害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也是,凡事都是忍让,这样就让皇后娘娘得寸进尺,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贵妃娘娘会吃大亏的。她说:“就是死我也要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一个皇后娘娘还能一手遮天,我这就去皇上那儿告她。”

黄贵妃为婉儿的直率欣味,更为她这口无遮拦担心,她赶忙说:“婉儿,别说了,这事皇上不是看见了么,你再去皇上那儿告她,皇上拿她也没办法,她是皇后。你以后一定要记住,像这样的话千万别说,祸从口出的。”

婉儿见黄贵妃也是真心为她好,她来宫里好几年了,也深知宫廷纷争的可怕,弄不好就是死罪。她说:“是,贵妃娘娘,小的记住了。”

也许黄贵妃受了皇后的气,加之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一下就晕倒在地,婉儿赶忙扶起黄贵妃,大声叫道:“贵妃娘娘,你怎么了,快醒醒。”

一会,黄贵妃苏醒了,她轻声说:“我没事,就是觉得头晕,快扶我去里面的床上躺躺。”

婉儿把黄贵妃扶去里面的床上躺下,婉儿去叫来御医给黄贵妃把脉,御医把完脉出来给婉儿说:“贵妃娘娘没什么大碍,只是她身体虚弱,加之她一时生气,气滞血睹,才突然晕倒,抓几副药稍加调理即可全愈。“

御医走后,婉儿说:“都怪皇后,要是她不来打扰,贵妃娘娘怎么会晕倒呢?”

黄贵妃说:“婉儿,我没事,休息会就会好的。这事别让皇上知道,他整天要处理那么多朝中大事,别让他分心来担心嫔妃了。”

婉儿点了点说:“知道了,贵妃娘娘,你好好休息吧,小的去御医院拿药。”

宋光宗被皇后李凤娘这一举动生了气,他回到从寝宫病又发作了,他不仅胡言乱语,更是发疯似的摔东西。宁公公走进来,赶忙扶住皇上说:“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歇息。”

宋光宗用手指着宁公公大声吼道:“皇后太过分了,朕要废了她。你也不是好东西,你是皇后派来暗中监视朕的吧,出去。”

宁公公仍扶着皇上,大声说:“陛下,奴才不是皇后派来的,奴才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小宁子。”

宋光宗定了定神,好像又清醒了许多,问道:“你真是小宁子?”

宁公公也知道皇上是患病了,他只能尽力安慰皇上,说:“陛下,你认真看看呀,奴才就是小宁子,一直侍候陛下的那个小宁子。”

宋光宗又认真看了看宁公公,说:“对,你就是整天逗朕开心的小宁子。”

宁公公把皇上扶去龙椅上坐下,他说:“陛下,奴才这就去御医院叫御医。”

宋光宗看了看这屋里,好像觉得仍在黄贵妃那里,脑子里似乎又想起了黄贵妃的身影,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长得沉鱼落雁。她不但温情脉脉,还多才多艺,尤其喜欢跳舞,总是变着法子让他开心。他说:“别去叫御医了,朕不想见到御医,朕没病。”

宁公公似乎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他说:“陛下,那奴才去把贵妃娘娘请来侍候陛下。”

这话似乎正和皇上之意,但他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宁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一直宠爱着黄贵妃,每次去黄贵妃那里都会被皇后想方设法阻止,更是又恨又怕,总是拿皇后没办法。宁公公出门去吩咐侍卫道:“备好马车,快去把黄贵妃接来侍候陛下。”

这时,皇后李凤娘又来到这里,她听见了宁公公的吩咐,便说:“不必了,本宫来侍候陛下,还叫黄贵妃来干什么?”

皇后来得太突然,着实把宁公公吓一跳,一会在他反应过来后,想了一下说:“皇后娘娘,陛下病了,他最想见的是贵妃娘娘呀!”

李凤娘生气了说:“大胆,本宫是皇后,你说陛下最想见的不是本宫难道还是黄贵妃?”

宁公公没办法,也深知皇后的凶狠,他再也不敢多言,只能说:“皇后,稍等,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宁公公走了进去,说:“陛下,皇后求见。”

宋光宗一听皇后来了,又生气了说:“她这时来干什么,还嫌把朕烦得不够么?不见,就说朕病了,休息了。”

宁公公说:“陛下,皇后就在门外呀!”

还没等宋光宗开口,李凤娘便走了进来,她叩拜道:“臣妾叩见陛下。”

宋光宗大声问道:“深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你出去吧,朕想歇息了。”

李凤娘一脸笑容道:“陛下,你就这么讨厌臣妾么,再怎么说臣妾也你封的皇后,臣妾听说陛下病了,就赶过来侍候陛下,这也不对么?”

宋光宗心里再有气,但他听李凤娘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李凤娘问道:“宁公公,陛下病了,去叫御医了么?”

宁公公心里也不高兴,他想说皇后几句,皇上就是被他气病的,怎么还追到皇上寝宫里来了,到底要把皇上气成啥样才甘心,可他还是不敢说出来,他只说:“回皇后,还没有,奴才正准备去叫呢。”

李凤娘十分着急地说:“那你赶快派人去叫呀,别说陛下的病了,就说陛下偶感风寒,龙体欠安。”

宁公公说:“皇后娘娘,奴才明白了。”

宁公公便走了出去派人叫来御医,御医给皇上把脉后,出来对皇后说:“启禀皇后娘娘,陛下是旧病复发。”

李凤娘问道:“陛下的病能治好么?”

御医知道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话得十分注意,弄不好会被杀头的,他想了想说,他说:“依微臣看,陛下这个病只能慢慢调养,却不能根治。”

李凤娘不知是为皇上的病着急,还是觉得御医无能,他生气地说:“大胆,你们御医院这么多御医,拿朝廷奉碌,就是让你们给陛下治病,陛下病了,你们却说治不好,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御医赶忙下跪道:“请皇后娘娘恕罪,不是微臣没尽力,只是陛下这个病……”

李凤娘想了想,其实她也知道皇上得的这病,是年轻时经常喝酒所致,肯定不能根治的,她只是一时心急,才骂了御医一顿,便说:“起来吧。”

御医起身道:“谢皇后娘娘!不过,皇后娘娘,陛下这个病虽然不能根治,但还是可以调养的,加以控制。”

李凤娘说:“那你还不快去给陛下煎药。”

御医谢过皇后,转身就走。李凤娘叫住说:“刘御医,陛下发病之事,绝不能外传,明白么?”

御医回头道:“谢皇后娘娘明鉴,微臣明白了。”

 

2

 

 

深夜,魏王府内静静的,只有院里的灯笼闪着微弱的亮光,一队守卫在院里巡逻,显示出魏王府的威严与神秘。

突然,两个蒙面人翻墙进去,躲进了一棵树下的阴暗处,待那队巡逻的侍卫走过后,他们轻脚轻手地沿着院里的通道,向后院西厢房跑去。看得出这两个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从未走弯路而是直奔那间房去。

到了房门外,那两个蒙面人便先躲在一边,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在听了好一阵后,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估计里面的人早已睡着了,其中一人便走去门前,用刀将里面的门插慢慢撬开,随后两人一齐冲进去,举起刀对着里面那床上的人就是一阵猛砍。

突然,一个人从里面拿着刀杀过来,杀了那两个蒙面人措施不力,这一刀只刺中了其中一个人手臂,蒙面人见原来床上是假人,而真正的嘉国公赵抦却拿着刀正与他们打杀着,方之上当,两个蒙人转身就往外跑。

赵抦拿着刀追了出去,在外面巡逻的守卫听到打杀声也跑了过来,赵抦大声说:“有刺客,是两个蒙面人,往那边跑走了,快去追。”

卫士头刘恨说:“让嘉国公受惊了。”

赵抦大声说:“还废什么话,快去追,别让他们跑了。”

刘恨带着那些守卫向蒙面人跑的方向追去,可他们追过去却不见了踪影,又在院子里搜寻了一番,也没找到人。

魏王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了魏王,他也起来问道:“赵抦,今晚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动干戈?”

赵抦赶忙说:“回父王,刚才有两个蒙面人闯进我的房里刺杀我,正好我早有防备,才幸免一难。”

魏王想,赵抦自以聪慧,能文能武,更是有谋略,不然肯定没命了,他心里为赵抦平安无事暗自高兴,也为居然有人敢闯进魏王府来行剌,简直是胆大包天,他大怒道:“这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不明目张胆的来,偏要采取这卑鄙的手段,真是岂有此理?”

赵抦觉得,这两个剌客不足为惧,凭他的能力对付这等刺客绰绰有余,他说:“父王息怒,不管是何人所为,我也不是好好的么?”

魏王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刺客,肯定背后有人指使,才这么大明闯进戒备森严的魏王府来行剌,他们这次失手还会再来的,他担心地说:“你以后要倍加小心,这伙人绝不会就此慈罢甘休的。”

赵抦笑了说:“放心,父王,儿子也非等闲之辈。”

这时,那些去追刺客的守卫回来了,刘恨说:“王爷,我们去追了,又去院内外去搜了,没抓到刺客。”

赵抦生气了说:“你们怎么这样笨,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总不会像鸟一样飞走了吧?还站着干什么,再去给我追,一定要把这两个刺客抓住。”

魏王赶忙说:“别追了,这两个蒙面人不是一般刺客,既然他们能进入到魏王府,那他们就有办法跑得出去。现在去追还能追到么,你们下去吧。”

那些守卫走了,魏王仍站在那里。

赵抦仍心有不甘地说:“父王,就这样让那两个刺客跑走了,那不便宜他们了?”

这时,范愚走了出来,他说:“依下官看这不一起简单的刺杀,背后肯定会是一个大阴谋,我想可能这与策封太子有关。”

赵抦听后觉得奇怪,他整天读书和玩,可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太子,怎么自己就卷入这场纷争中呢?他说:“谁稀罕这太子,我现在过得自由自在的,多好,干嘛非要争那个太子位。”

魏王一听生气了说:“看你还有点出息不,本来这皇位是本王的,要不是父皇偏心,他赵惇能继位当上皇上么?现在,你必须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给夺回来,明白么?”

赵抦见父王生气了,他赶忙说:“父王别生气,一切听父王的就是。”

范愚毕竟是谋臣,他深知魏王的想法,便说:“这就对了,嘉国公是个明事理的人,要理解王爷的一片苦心呀。”

魏王说:“现在没事了,你回去睡觉吧。不过,你得小心,他们今晚阴谋没得呈,肯定还会有第二次来刺杀的。”

赵抦说:“父王放心,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所以早做好防备,他们那点本事,还能杀得了我?”

范愚深知嘉国公赵抦能文能武,应对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不然皇上怎么会喜欢他,而且还有意要立他为太子。论本事论能力他都是最佳太子人选,可偏偏皇后娘娘却不同意,力争立她亲皇子赵扩为太子,她召集诸多朝中大臣,以大宋江社稷为理由进谏皇上,要立赵扩为太子未果,也难怪他们这么快就采取最狠毒的手段,看样子是要赶尽杀绝。他说:“王爷,依下官看,这很有可能是皇后娘娘指使人干的。”

魏王点了点头道:“有这种可能,本王也这么想。”

那两个蒙面人逃出魏王府,便跑回了李府。节度使李道还没睡,他似乎还在担心这两个潜入魏王储刺杀赵抦能否得手?魏王是什么人,是当经皇上的亲二哥,不是一般的府院,里面戒备深严,守卫众多,就他们两人去能否杀得了赵抦,这得打个问号?

本来李道想多派几个人去,但人多容易坏事,再说这可不是带兵杀敌,而是去刺杀一个人,便在李府门客中挑选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张威和叶猛,干这种事人越少越好,要么刺杀成功全身而退,要么刺杀失败他们俩就再也回不来,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刺杀成功人也好好回来。

这时,他们俩人推开大门进来了,张威手臂受了伤,李道问道:“你们这次得手了么?”

张威说:“报告李大人,我们这次刺杀换败了。”

叶猛也赶忙说:“李大人,魏王府里守卫众多,根本不好动手。”

李道有些不高兴地说:“魏王府防卫得这么严,你们是没能进得去魏王府?”

叶猛说:“其实,我们进去时没被发现,去到赵抦的房间我们挥刀向睡在床上的赵抦砍去,哪知这个赵抦早有防备,床上是他用衣服做的假像,而他却躲在床后面,趁我们不备时挥刀杀过来,幸好我躲闪得快只是手臂受伤。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只能边打边跑,最后躲过追上来的侍卫,翻墙跑出了魏王府,才得以脱身。”

李道听后大声说:“你们怎么这么大意,本官是怎么交待你们的,这个赵抦天资聪慧,更是能文能武,你们进去后得先探清楚虚实才动手,否则,不但杀不他,反而还会误了大事。”

说罢,李道对外面大声道:“来人。”

几个侍卫冲进来,李道:“他们俩连这点事都办不了,拉下去斩了。”

张威赶忙跪下求情道:“李大人饶命,我们愿将功赎罪。”

李道听后示意侍卫放开他们,问道:“你说什么,将功赎罪,你说说看,怎么个赎罪?”

叶猛说:“李大人,今晚我们没能杀了赵抦,明晚我们又去,明晚杀不了他,我们后晚又去,我就不相信永远杀不到他。”

李道连声叹息道:“我说你们怎么这样愚蠢呢,你们今晚没杀到赵抦,他还能不做好防范么,他还在那儿等着你们去杀他?所以,就凭这一点,还留着你有什么用?拉下去,斩!”

张威赶忙说:“李大人,你既然下了决心要杀我们,我也没有怨言,大人要我们死,我们不得不死。但我更是得说,这次失手并不完全是我们的责任,也有你大人计划不周,如果大人计划不是魏王府,而是在外面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刺杀失败,那大人要斩我们,我们毫无怨言。”

李道听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睛一亮,看了看他们,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他说:“那你认为,你们有没有能力除掉赵抦?”

张威十分肯定地说:“要是李大人饶了小的一命,这个赵抦我们早晚会杀了他。”

李道又问道:“那你们将怎样去刺杀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呢?”

张威说:“这个得根据具体情况而定。”

也许是李道本来就没打算斩他们,似乎用这办法吓唬他们一下,好在以后的行动中尽心尽力,他说:“那好吧,本官就信你们一次,如果下次再失手,绝不轻饶。”

他们赶忙叩拜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3

 

第二天,在早朝上,各位朝臣都纷纷启奏,魏王似乎没心思听其他人上奏些什么,他在想昨晚魏王府里闯进刺客一事,是不是也奏上一折,好让皇上知道竟然还有刺客想谋害赵抦,更想让那些不怀好心的朝臣听听,不管他们怎样谋划,还是没能刺杀到赵抦。可这事与朝中大事相比,真的算是区区小事了,皇上会管这事么?想来想去,他还是要上奏,看皇上怎么说,他进谏道:“启禀陛下,昨晚下官的魏王府闯进两名刺客,我儿子嘉国公赵抦险遭暗算,请陛下下旨严查,缉拿凶手。”

皇上宋光宗听后大怒道:“真有此事?”

魏王暗自高兴,没想到皇上还对这事生气了,证明皇上也不愿意看到魏王府发生这样的事,他说:“确有此事,刺客不除,我大宋何来宁日?”

授资政殿大学士楼钥说:“陛下,我大宋一直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落业,竟然出现这种事情,依微臣之见,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刺杀案,这背后定有一个大阴谋。”

其实,宋光宗毕竟是皇上,他对朝中的一些事一些人也是很了解的,是谁指使刺客去魏王府,他们为什么要去刺杀赵抦,不说他也知道,但他作为皇上,也不能将此事明确地说出来,便大声说:“那你说,这背后到底有何阴谋?”

楼钥说:“回陛下,这起刺杀案可能与策封太子有关……”

节度使李道本来心里有鬼,这些谏言似乎都指向他,他再也站不住了,大声说:“陛下,微臣认为,这就是一起私人恩怨,不能上升到朝堂。魏王呀,你平时还是少与人结怨,和气才能生财嘛。至于你府上出现刺客,你自己处理好就行,何必劳烦陛下下旨严查,如果这样,那全天下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陛下能忙得过来么?”

魏王听后十分生气,他知道这事肯定与李道有关,李道这些话是有意将这事说成个人恩怨,是想就此把这事压下去,他说:“李大人,你这话是何意,难道这刺客跟你有关?”

这时,丞相留正赶忙说:“二位大人不必为此再争了。依老臣看,这就是一起个人恩怨,陛下整天忙于朝政,哪里还顾得这些小事。再说,刺客也没得手,嘉国公赵抦照样活得好好的,这事就必再追究了,以后多加小心便是。”

魏王听后气又来了,谁都可能明白这起刺杀案是谁干的,可就没有人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相反的还指责起他来了,要不是在朝堂上,他可能会骂留正一顿,他算什么东西,虽说是三朝老臣,他靠的就是左右逢源,阿谀奉承才混到今天,但他还是压住怒火,说:“留丞相,你别把这事简单化了,如果这事不严查,那本王以后的安全何以保证?”

知密史赵汝愚想,魏王平时对他不错,他从浙江知府提拔到朝中当了知密史,全靠魏王举荐,在朝上朝下谁不知道他是魏王的人,再怎么说,也得帮魏王说几句。其实魏王的意思他懂,就是要以这件小事将文章做大,借皇上之手将拥立赵扩为太子的那些人压下去。他说:“陛下,这事得严查,往往一件小事能发展成一件大案,小破不补成大洞,为了大宋江山社稷,恳请陛下严查,以尽快将刺客捉拿归案。”

宋光宗何尝不想查下去,把这刺客和背后的指使人法办。但如果真查下去,肯定会牵出很多人,这是在朝堂上,如果当着这些文武百官明确表态要一查到底,那万一查不出来结果不了了之,那又如何向群臣交待呢?

宋光宗看了看留正,留正毕竟是三朝老臣,更是善解圣意,他说:“陛下,这事交给老臣去办吧。”

宋光宗终于有了个台阶下,他马上说:“好,留丞相,这事就交给你办,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留正说:“老臣遵旨!”

宋光宗问道:“各位爱卿,还有要奏的没有?”

也许是刚才魏王上奏的刺客一案,是争对节度使李道的,他想这事皇上虽然没有挑明,也没有明确表态要追查到底,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事对他不利,他也想找件事来刺一下魏王,这样既可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又可以以此来反击一下魏王。他说:“陛下,下官有一事要奏。”

宋光宗说:“你有何事,那说吧。”

李道说:“据下官了解,大足知县吴民生于灾民于不顾,将大部分朝廷拨给的救灾银私吞,请陛下明察。”

宋光宗听后大怒,大声说:“竟有这种事,简直不可理喻,大足上月遭了水灾,珠溪路孔一带冲毁房屋800间,淹没良田4300亩,朝廷拨给1000两救灾银,竟然被一个知县私吞,这事一定严查到底。”

李道见皇上大怒了,他火上浇油地说:“陛下,据下官所知,知密史赵汝愚大人以前任宁波知府时,听说当时吴民生中了举人,就是他举荐才去大足当了知县的,这事赵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宋光宗问道:“赵汝愚,你可知晓此事?”

赵汝愚知道这是李道有意陷害他,他曾任过宁波知府不假,吴民生当时确实只是个举人,也是他举荐去任大足知县的,但他都离开宁波府多年了,吴民生也去重庆府大足县任知县多年,怎么把他还与吴知县又扯在一起,这明明是在给他挖了个坑,等着他往里面跳。他说:“陛下,关于吴民生私吞灾银一事,下官确实不知,如确有此事,必须严惩不贷。”

魏王也深知赵汝愚是他举荐来朝的,如真有此事,他也会受到牵连,李道今日将这事扯出来就是争对他来的,李道这招真狠,一剑双雕呀。他说:“陛下,私吞灾银理当严办,但光凭嘴上说就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查实再做决定。”

宋光宗听魏王这么说,心中就有数了。他说:“依魏王之见?”

虽然这事来得突然,但这私吞灾银案应该是在陷害,如果让别人插手去查这个案子,即使是假的也会弄成真的,唯一的办法就让赵汝愚去查,至少是真说不假,假的也不会说真。他说:“依下官之见,派赵汝愚即去查明情况。”

李道这人真聪明,他一下就明白了魏王的意思,赶忙说:“陛下,下官觉得这事派赵汝愚去查不妥。吴知县又是赵大人举荐的,派他去详查,能查出什么结果呢?”

宋光宗听后似乎有些为难,他更是深知朝内你争我斗,傥派众多,弄不好一件小事也会越演越大,到时却难以收场,他想了一下,说:“这事就这么定了,知密史赵汝即去详查,如确有此事,严加法办。”

说罢,皇上向旁边的宁公公使了个眼色,宁公公大声叫道:“退朝!”

在走出大内后,魏王追上走在前面的丞相留正说:“丞相大人,关于详查刺客一事,你有何打算?”

留正毕竟是三朝元老,对朝中的事自有应对能力,他笑了说:“魏王的意思,是想老臣去查或是不查?”

魏王说:“当然要查,还必须一查到底,揪出背后主谋,还天下太平。”

留正笑了,他明白魏王的意思,是想借此事除掉力谏立赵扩为太子的那些人,为他儿子赵抦能顺利争到太子位铺平道路。他说:“魏王,那你说说皇上是啥意思呢?”

这个留正真狡猾,回答得如此巧妙,让人猜不出他是如何想的,更拿不到他任何把柄。魏王说:“皇上在朝堂上不是说了么,这事要认真查下去。丞相大人,你怎么连皇上的旨意都敢违抗,你就不怕犯欺君之罪么?”

留正反问道:“老臣说了不去查了么?”

魏王摇了摇头说:“那到没说。不过,下官得提醒丞相大人,这事非同小可,必严查到底。”

留正看了看魏王,问道:“魏王,请问你魏王府有守卫巡逻和守护没有?”

魏王以为留正是在笑话他,他说:“笑话,我堂堂一个魏王府,怎么可能没有守卫守护呢?”

留正把他想要的话套了出来了,他哈哈大笑道:“那好,魏王府守卫众多,且戒备深严,那区区两个刺客就能轻而易举闯进去刺杀嘉国公赵抦?”

魏王听留正这话,觉得他话中有话,意思是魏王府有内鬼,或者就是说他假报案情,他生气地说:“丞相大人,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你说我魏王府有内鬼,不可能,我门下的门客全是我自己挑来的,个个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怎么会有内鬼呢?”

“魏王,老臣可没说你府上有内鬼哟。”

“那丞相大人是啥意思,难道本王假报案情?丞相大人,你到底是啥意思,我魏王府闯入刺客,连我儿子嘉国公赵抦差点被杀,你却幸灾乐祸,你就是想力荐皇后的二皇子赵扩为太子。”

留正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管魏王怎么生气,他都总是笑呵呵,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说:“魏王息怒,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的来,这事查肯定要查的,但具体怎么查,得有个万全之策。”

魏王听留正这么说,情绪也平和了许多,他说:“丞相大人,你说说,怎么个万全之策呢?”

“就一个字。”

“请问丞相大人,哪一个字?”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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