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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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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日落临安》第三章 贵妃得重病 智凤去医治连载

第三章 贵妃得重病 智凤去医治

 

1

 

魏王回到府里,他似乎怒气未消,仍在为今天早朝上的事生气,上奏皇上捉拿刺客一事,本想把节度使李道牵扯进来,谁都知道李道是皇后娘娘的爹,听命于皇后,让他下不了台。哪知李道却来这一招,弄出大足知县吴民生私吞灾银案,这不明摆着在陷害他么?

本来魏王占主动,现在却变得被动起来,这个赵汝愚是他举荐当上朝中知密史,而那个知县吴民生却赵汝愚举荐才当上大足知县的,虽说他们之间没有直接关系,但转了几道弯还是把他扯了进来。李道这招真高,看似没有直接争对他,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冲他来的。他说:“快去,把范知事叫来,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王爷。”说罢,陈公公走了出去。

一会,范愚走了进来,说道:“下官拜见王爷。”

“别这么多礼了,坐吧。”

范愚坐下,陈公公吩咐下人泡来茶,便退了下去。

“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想毕你也听说了吧?”

“下官约知一二,还请王爷明示。”

魏王似乎还在气头上,他说:“真是气死我了,我上奏皇上,请他下旨缉拿昨晚来本府行刺的刺客,找出背后的主谋。”

其实,在魏王派人叫他时,范愚就明白今天早朝上发生什么事了,他作为谋臣,不说是千里眼顺风耳,至于也安插了一些亲信时时打探着消息,不然,他在魏王府里怎么能混得下去,还怎么能为魏王出谋划策呢,他问道:“王爷,那皇上下旨详查了么?”

魏王大声说:“没想到中途冒出个留正来,他暗示皇上这事不能查。最后,皇上把这事交给他来办。”

范愚听后笑了,说:“王爷,这样不是更好么,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魏王听后有些不明白,他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凭你魏王的威望,谁有这么大胆敢来闯魏王府,更不说来刺杀嘉国公赵抦了,难道他吃了狍子胆?”

魏王听后似乎明白了,这背后的主谋那肯定是皇后娘娘了,因为与他儿子嘉国公赵抦争太子位就是皇子赵扩。不管从哪方面讲,赵扩无法与赵抦相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就是皇上特别喜欢赵抦,而且还有意立赵抦为太子,这些皇不可能不明白吧?他说:“你的意思是这刺客就不查了?”

范愚想了想,说:“不是不查,是不能让皇上下旨查,把这事交给留丞相来办,是皇上的明智之举,也是王爷你可进可退的最好办法。”

魏王听后哈哈大笑,似乎先前的不高兴没有了,他说:“当时本王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那你说说,留丞相还去查么?”

范愚喝了一口茶,他思考了一下,说:“肯定要去查,可能只是走一下过场,向皇上交个差而已。”

“好了,本王明白了。”

范愚又喝了口茶,他似乎早已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他说:“王爷,这事我们不能坐等花开,得主动出击,有些事却是事在人为。”

魏王有些不明白,这事既然是皇后娘娘指使人干的,还怎么主动出击,难道去杀了皇后娘娘不成?问道:“范知事,那你说我们怎么个主动出击,是也派杀手去刺杀?”

范愚赶忙说:“王爷,你误会了。下官说的主动出击,不是去刺杀谁,你想呀,赵扩是皇子,能杀得了么,节度使李道虽然能杀,但杀了他有用么,杀了一个节度使,还会有另一个节度使,杀得完么?”

魏王听后有些急了,大声地说:“那你快说,我们该怎么办?”

“王爷,别急,听下官慢慢说。”

“好,你说吧。”

范愚起来走了走,又坐了回去,他说:“王爷,皇上最宠爱的黄贵妃听说最近生病了,皇上十分心疼,叫御医去把了脉煎服了很多药也不见效,如果我们找一位医术高明的民间高人,去把黄贵妃的病治好,皇上肯定会高兴,只要皇上高兴了,啥事还办不成呢?”

魏王听后笑了,没想到范愚还想出这个主意来,从另一个角度去入手,以皇上手中权力去压倒皇后娘娘一方,真是高招,他说:“对呀,这是个好主意,那我们去哪儿能找到这样的民间高人呢?”

范愚想了想说:“下官从重庆府赶回临安的路上,被蒙面人追受了伤,是灵觉寺的一个叫赵智凤和尚救了我,我看这个赵智凤医术不错,他是去山上采的草药治好了我的伤。王爷,下官想去把这个赵智凤请来,给贵妃娘娘治病?”

魏王听后既高兴又担心,他说:“这是个好主意,万一赵智凤不能治好贵娘娘的病,那怎么向皇上交待呢?”

“药医有缘人嘛,依下官看,这个赵智凤医术高明,肯定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

“好,这事你去办,如果赵智凤没能治好了贵妃娘娘的病,就治他当欺君之罪问斩。”

“王爷,下官明白了。”

说罢,范愚起身想告退,魏王却示意他坐下说:“别忙,本王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范愚没坐,他问道:“王爷是不是正在为重庆府大足县知县吴民生私吞灾银一事发愁?”

魏王觉得奇怪了,他还没把这事说出来,范愚怎么知道本王要说的就是这事,他又没去早朝怎么对这些事弄得一清二楚呢?看来本王还真没看错人,范愚这个人不简单,有他出谋划策,他魏王还不能成就大业?他说:“正是。”

范愚见魏王着急的样子,也知道这事弄不好就会牵扯出一堆事,更会连累很多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凡事都有个解决的办法,他说:“王爷不必在意,赵汝愚大人去大足县肯定会将这事办好的。”

魏王听后似信非信,但又不得不信,他说:“好,没事了,你下去吧。”

下午,范愚带上侍卫坐上马车直奔临安城外的灵觉寺,寺院大门敞开,院落寂静整洁,殿堂肃穆庄严,萦绕的香烟丝丝缕缕,恬静淡然,和尚却在里面念着经。正好赵智凤化缘刚回来,他一眼就认出范愚来了,便叫道:“施主,你的伤好了么?”

范愚对赵智凤心存感激,是赵智凤救了他,但他这次不是来感激他的,而是奉魏王之命请他去给贵妃娘娘治病的,但不能马上说明来意,他说:“多谢赵师傅,我今天来你不欢迎,也不请我进去喝口水?”

赵智凤看范愚不像商人,而且外面停放着马车,还站着这么多侍卫,但他没有问,只说:“施主,里边请,去里面平僧屋里坐坐。”

范愚走了进去,见里面的和尚正在念着经,他问道:“请问赵师傅,怎么没见到方丈呢?”

赵智凤双手合十道:“施主,我师傅方丈呀,他最近出去云游了,可能要半月后才回来。哎,施主今天来,找平僧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我上次受伤后,多亏赵师傅出手相救,才让我逃过一劫,我是来感激赵师傅的。”

“是施主命大福大,上天相助,不必言谢,阿弥陀佛!”

范愚看了看这里,真是香烟渺渺,时有香客前事烧香还愿,香火旺盛。他问道:“请问赵师傅怎么不念经呢?”

“施主有所不知,贫僧是云游到此,暂住在这里。”

“赵师傅,陪我去寺里转转吧,我看这儿清静幽深,真是一个佛门胜地呀!”

“施主请!”

他们就在寺庙里走了走,寺庙并不大,但处于临安城外,似乎比其他地方的寺庙多了些生气,里面的几棵老黄桷树让这里显得有几分古老,那老旧的院墙和惮房给这里增添几厚重,而缕缕香烟让这里多了几分神秘。他们走了一阵,范愚说:“赵师傅,我这次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受魏王之命,请你去临安城皇宫中,给黄贵妃娘娘治病。”

赵智凤一听,也看这人不凡,他一下明白了,眼前这位施主,原来是朝廷中人,他赶忙说:“大人,原来你不是商人,贫僧若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

范愚赶忙说:“赵师傅,你救了我一命,何罪之有?我告诉你吧,我是重庆府知事,姓范,名愚,是魏王府一名谋士。”

赵智凤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范大人,贫僧医术不高明,只是滥竽充数,哪能去给贵妃娘娘治病,还请范大人另请高明吧。”

范愚十分认真地说:“这可是魏王令本官来请你,魏王可是为皇上分忧。如果能把贵妃娘娘的病治好,不让皇上为此忧心,更好地全身心治理国家,这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望赵师傅三思。”

赵智凤依旧不同意,他说:“恕贫僧不能答应,告辞!”

说罢,赵智凤转身就走,那跟在范愚身后的随从,生气了说:“范大人,他一个小和尚,竟敢违抗大人你的命令,小的去把他抓来,押回去不就得了。”

范愚挥手说:“别,你这样把他押回去,能绑去他的心,这是叫他去治病,如他无心,还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

“范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走,回去。”

“我们就这样回去了。这个小和尚没请到,我们回去怎么向魏王交差?”

范愚笑了说:“今天请不到,我们明天又来,明天请不到,我们后天再来,刘备三顾茅庐求取贤相,我就不信请不去一个赵智凤?”

其实,赵智并没有走远,他却躲在那棵树后面。他听了范愚这番话后十分感动,便走出来,大声说:“范大人,我跟你们走。”

 

2

 

赵智凤上了马车,他在想,宫中有医术高明的御医,魏王怎么还派人来找他去给贵妃娘娘治病,难道御医都治不好的病,他还能治好么?可魏王怎么知道他会治病呢,这一定是这个范愚推荐的,要不是当初救了他,也不可能会被他盯上,这次去宫中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得看他们结下的善缘还是孽缘了。

赵智凤被范愚接去了魏王府,范愚没让他去见魏王,而是把他先安顿下来。

范愚却自己跑去见魏王,他说:“王爷,赵智凤已带到。”

看起来魏王今天心情好,他喝了一口茶,问道:“那人呢,怎么不带来见我?”

“王爷,我先把他安顿下来了。依下官之见,还是不让他来见王爷为好,直接由下官安排便是。再说,王爷事务繁忙,这区区小事哪能劳驾王爷呢?”

魏王听后明白,他笑了说:“看来,我把你从重庆府召了回来,是完全正确的,以后你就别回去了,就留在本王身边,给本王当好谋士便是。”

范愚本来就是魏王府的门客,深得魏王信认和举荐,才谋得了重庆府知事一职,他从内心还是很感激王爷的,如今王爷却要他留在魏王府,也正如他所愿,不管怎样魏王府却是王府,一个小小的重庆府哪能相比,他便叩谢道:“谢王爷,下官将竭尽全力,办好王爷安排的事。”

“好,下去吧。”

范愚再次谢过王爷后,但走了出去。

这时,门外宁公公大声喊道:“陛下驾到!”

魏王、范愚等人赶忙走出来恭迎圣驾,大家跪下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宋光宗说:“平身。”

然后,魏王将皇上宋光宗迎进前堂,宋光宗在上面坐下,魏王和其他人依次站着,宋光宗说:“朕今天没事,来你府上走走。怎么,魏王,你不欢迎朕来?”

“微臣不敢,恭迎圣驾!”

“朕早就听说魏王府戒备深严,门客众多,而且个个是高手。”

魏王不知道皇上是为何而来,但他从皇上的话中听出,皇上绝不只是没事来府上走走,一定是来打探什么情况。这皇上也是,哪里用得着他亲自来,随便叫个人来就行了,再说他魏王府里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他说:“回陛下,以前魏王府只有少许守卫,防个鸡鸣狗盗之人罢了。自从那晚闯进刺客后,微臣不得不增加了些守卫,这刺客抓不到,幕后主谋也没查出来,这些刺客刺杀未遂,不可能就此善罢干休,要是刺客再来,该怎么办?”

宋光宗听出了魏王说这话的用意,是想叫朕下旨查出行刺的刺客的主谋,但他却装着什么也没听懂,便哈哈大笑,说:“魏王呀,你就这么不相信朕,更不相信我大宋朝廷。你看看,我大宋江山稳如泰山,百姓安居落业,区区两个小贼,你有何惧?”

魏王知道说漏了嘴,他赶忙说:“陛下,大宋国泰民安,微臣的意思是恳请陛下下旨严查刺客,以尽快缉拿归案。”

宋光宗起身道:“好了,暂不说这事,魏王,你能陪朕去你府上走走么?你府上这么大,有花园,有湖还有岛……”

魏王赶忙说:“陛下,请!”

宋光宗在魏王的陪同下,去到府里的院子里走走,他们沿着院子的长廊,一直走去湖边,好一派百花盛开,碧水清波的景象,让宋光宗看得十分高兴。

魏王跟在宋光宗身后,毕恭毕敬地说:“陛下,你看这景色多美,要是此时能有黄贵妃陪在陛下身边,微臣想这景色也许更美了。”

不提黄贵妃则罢,一提起黄贵妃宋光宗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叹息一声道:“魏王有所不知,黄贵妃已病了一段时间了,御医多次把脉服抓药服后,仍不见好转,朕不知这些御医整天在干啥,连黄贵妃这病也治不好。”

其实,这是魏王主动提起的,他还苦于没有机会向皇上进谏,他已找来了医术高明的和尚赵智凤为贵妃娘娘治病,为陛下分忧。正好机会来了,他不知道皇上今天来魏王府的目的,但他却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把这事先给皇上说了,接下来才好安排赵智凤去给黄贵妃治病。

“是呀,御医都是全天下千挑万选来的,论说医术肯定是全天下最好,但他们多是小心行事,每天面对的皇亲国戚,不求真正把病治好,但求无过错保全自身。”

宋光宗听后更是生气道:“那这么说,朝廷每年拿这么多俸碌给他们,难道就养着这一帮废人?”

“陛下,其实大多数御医还是有医德的,在把脉治病时还是尽心尽力,比如太上皇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就是刘御医想办法治好的,前几月皇太后生病卧床半月,也是陈御医精心治疗全愈……”

宋光宗打断魏王的话说:“别说了,这些朕都知道,朕只是为黄贵妃的病烦心。”

魏王见火候已到,他说:“陛下,微臣也为黄贵妃的病担心,派出微臣府上的门客,去到处寻找医术高明的民间郎中,来为贵妃娘娘治病,以为陛下分忧。”

宋光宗听后急切地问道:“找到了么?”

“找到了一个,他是重庆府大足县宝顶山圣寿寺和尚,云游至临安城,暂住在临安城外的灵觉寺,他叫赵智凤,此人是位得道高僧,凭借高明的医术为老百姓医好了不少难治之症。”

宋光宗听后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说实在的,黄贵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每当看到黄贵妃生病的样子,他也心疼,巴不得有人能把黄贵妃的病治好,让他看到当年那年健康美丽的黄贵妃。他赶忙说:“此人在哪儿,快快叫来。”

魏王把范愚叫来,说:“范知事,你快给陛下具体说说这事。”

范愚走上前来,叩拜道:“下官范愚叩见陛下。”

“平身。快说,赵智凤在哪里?”

“陛下,我按王爷的吩咐,去寻找民间高人来为贵妃娘娘治病,经过努力终于打听到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和尚赵智凤,他不仅医术高而且医德高尚……”

“好了,朕明白了,那你告诉朕,赵智凤现在哪里?”

范愚见皇上这么着急,这说明皇上是巴不得把黄贵妃的病治好,他心里高兴,证明他这主意出对了,只要能把黄贵妃的病治好,那皇上会从心底感激魏王的,以后魏王还怕在皇上那儿说不上话?他说:“回陛下,下官多次去到他暂住的灵觉寺,可偏不奏巧,次次他都不在,出去化缘了。”

宋光宗为黄贵妃治病心切,巴不得马上叫赵智凤去治,他大声说:“那传朕的旨意,叫禁军统帅刘威派人去找,就是大海捞针也要把赵智凤找来。”

范愚赶忙说:“陛下,依下官看,这事不能这样兴师动众去找,医者仁心,就算派禁军去把他抓来,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他能尽心尽力为贵妃娘娘治病么,这事还是由下官三顾茅庐亲自去把他请来。”

宋光宗听后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说:“好,这事就这么办。”

范愚道:“下官遵旨!”

随后,宋光宗又继续在园中散步,魏王跟在其后,边走边给皇上讲解园中的风景。

这时,宋光宗问道:“魏王,赵抦今天去哪儿了,朕怎么没见到他?”

魏王知道儿子赵抦天生好动,哪里能在屋里待得住,这时还不知道又去哪儿玩了,他说:“回陛下, 赵抦这些天都在书房里读书,我怕他读出病来,今天一早,我叫他出去玩玩,散散心。”

宋光宗听后大加赞赏道:“赵抦自小聪明,克苦读书,朕很喜欢他,他呀,将来毕成大器。“

随后,宋光宗转了转,他在宁公公的挽扶下,走出了魏王府。

魏王送走皇上后才大大的松口气,他不是怕皇上在他府里看出什么,而是怕他一时嘴快说漏嘴,让皇上看出一些端倪。在朝中,表面上个个文臣武将对皇上忠心耿耿,实则各自心照不宣,但都不能表露出来,暗中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对范愚说:“范知事,你觉得皇上今天仅仅只是来本府走走看看么?”

范愚想了想说:“这……”

魏王见范愚欲言又止,不知他想要说什么,便大声说:“别这别那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范愚想了想,又看了看从身边走过的那些守卫,他说:“王爷,依下官看,皇上今天来不仅仅是来散心,更是来打探一下魏王府的秘密。”

魏王看了看四周,除了增加了些守卫外,这魏王府跟原来一样,哪有什么秘密,问道:“皇上今天是来打探秘密?范愚,你是不是过于小心了?我魏王府能有什么秘密,除了增一些守卫外,一切都跟原来一样,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就是皇上要打探的,魏王府为什么要增加这些守卫,增加这么多守卫干什么?”

“防刺客再来吧。”

“王爷,怒下官直言,这恐怕不是你的初衷吧?”

 

3

 

知密史赵汝愚奉旨去到重庆大足县,知县吴民生前来龙水码头迎接。赵汝愚一行下船后,吴民生率师爷等便下跪,吴民生道:“下官吴民生恭迎赵大人!”

赵汝愚不想理他,只大声说:“起来吧。”

吴民生等人起身,吴民生跟上去说:“赵大人,你一路上车马劳顿。还是先去大足县城最好的酒馆,下官早已安排好,好为赵大人接风洗尘!”

赵汝愚站住了,没好脸色,大声说:“吴民生,你真是傻子一个,都啥时候了,你还要来这一套?告诉你,本官这次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吴民生被赵汝愚这一番话说得一脸难堪,他又说:“赵大人息怒,下官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感谢赵大人这么多年来对下官的关照,才约备薄酒,以表谢意。”

赵汝愚看了看吴民生,怎么这么不懂事,皇上下旨来查他私吞灾银案,他还在没当回事,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这事还是知道了在假装镇静?他想狠狠地骂他一顿,但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却没骂出口,只说:“够了,你别把本官也扯进去,你自己回县城去吃吧,你还嫌没吃饱呀,本官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说罢,赵汝愚大步往前走了。

吴民生也许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对身边的师爷说:“刘师爷,以前赵大人都客客气气的,我们为他接风他也高兴去,这次怎么了?”

刘师爷想了想说:“是呀,赵大人不是以前的赵大人了。吴大人,我有所耳闻,赵大人这次是来查案,看赵大人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来查大人你,你可要当心呀。”

吴民生听后想了想,他吴民生出身贫寒,全靠自己苦读诗书,终于考上个举人,后得时任宁波府巡府的赵汝愚举荐,才来大足任知县,可他在大足当知县的这些年,努力为老百姓办事,一身清廉也从未收取过任何贿银,也没干过任何坏事,这一点他是问心无愧的。问道:“什么,赵大人这次是来查案,查什么案,我们大足县最近除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没发生什么大案。”

刘师爷听知县大人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赶忙说:“吴大人,我们在县城已备好酒席,赵大人不去,那我们还去不?”

吴民生想了说:“酒席已备好了,不吃也浪费。走,我们自己回去吃,酒照样喝,肉一样的吃,我看天不会塌下来的。”

刘师爷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知县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阻拦,只摇了摇头跟着吴民生上了马车,回到大足县城去到酒馆。

赵汝愚也去到大足县城,在县城东关的一家客栈稍加休息后,下午便去到县衙,他升堂审起吴民生来,他说:“吴民生,上月朝廷下拨救济遭受水灾灾民的银两,你完全发放到珠溪和路孔一带灾民手中了么?”

吴民生听后吃惊,原来赵大人是为这事来的,他好歹也在官场是混过多年,再贪也不能贪这灾银,从小处讲那可是老百姓的救命钱,从大处讲那是犯死罪的,他再糊涂也不可能糊涂到这种地步,他说:“赵大人,朝廷下拨的救灾银两,下官已全部下发到灾民手中,分文不少,如果赵大人不信,即可去查。”

赵汝愚哪里相信吴民生说的这话是真的,这是皇上下的旨,不查个水落石出怎么向皇上交待。他问道:“吴民生,都啥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吴民生大声说:“赵大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不能冤枉下官呀。”

赵汝愚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到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一切公事公办了,他说:“你私吞灾银的事,已上奏到皇上那儿,这是皇上下旨叫本官来查办此事,本官劝你还是如实招来。”

吴民生下跪道:“赵大人,冤枉呀,下官是清白的,哪有此事?”

“那为什么有人上奏你私吞灾银,无风不起浪,本官看你就是不想如实招来。”

“赵大人,这是有人陷害,我看这不仅是要陷害下官,很可能也想利用这事来陷害你。赵大人,你要小心呀,别上当,更要为下官作主呀!”

其实,这其中的原因赵汝愚也明白,可这是公堂之上,他也不能表露出丝毫对吴民生的包庇,更不能有半点有违圣旨的举动,他大声说:“吴民生,你别扯得太远,快快如实招来,到底你私吞了多少灾银,免受皮肉之苦。”

吴民生仍坚持说:“赵大人,下官冤枉呀!”

赵汝愚大声说:“来人,先把吴民生的官帽摘下来,押下去打入死牢。”

两个差役走上来,摘下吴民生的官帽,押下去打入死牢。

深夜,两个黑影从县衙围墙翻墙进去,直奔关押吴民生的死牢跑去,去到牢房门口时,被守在那里的差役发现,两个差役便举起刀与那两个蒙面人打杀起来,这两个差役哪里是这两个蒙面人的对手,没几下这两个差役就被砍死在地。

两个蒙面人冲进去,用刀砍开牢房门上的锁,冲进去对着里面的吴民生就是一刀,吴民生被杀死在牢房里。

当巡逻牢房的差役发现死在外面的两个差役后,便跑去里面的牢房一看,吃惊了,发现吴民生已被杀死。

差役头跑去报告给赵汝愚,赵汝愚已睡了,他听见差役叫声,开门问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差役头急切地说:“报告赵大人,知县大人被人杀死在牢里。”

赵汝愚听后急了,他也想过会发生这种事的,肯定会有人来杀人灭口,但没想到这么快呀。再说把他打入死牢是想保护他,因为死牢里的差役严加看管,比让他住在家里安全多了,哪知他还是被杀了。他大声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守的,本官已吩咐过,一定要严厉加防范,以防万一。走,带本官去看看。”

赵汝愚便带上随从,在差役头的带领下,来到牢房里查看,一个随从仔细查看了吴民生的尸体后,说:“赵大人,这并非一般的杀手,吴知县颈部中了一刀,可这一刀就要了他的命,这凶手真是狠毒,似乎就是要致他于死地。”

赵汝愚看了看死在那里的吴民生,他轻声叹息道:“吴民生呀吴民生,本官也知道你是清白的,但这是皇上下的旨,本官不得不来查,本来把你打入死牢是为了保护你,哪知你还是惨遭暗算,这背后指使之人真是高明,一剑双雕,本官也可能因此被牵扯进去了。”

那随从说:“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汝愚大声说:“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先回去睡觉。”

大足知县吴民生死了,这案没法查了,赵汝愚只能回去,他回到临安后去到魏王府,魏王问道:“赵大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大足知县吴民生私吞灾银案,你查清楚了么?”

赵汝愚叹息一声说:“还怎么查,人都死了。”

魏王听后吃惊,大声问道:“怎么,吴民生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是你把他斩了?”

赵汝愚仍在为吴民生的死感到惋惜和自责,不管怎么说吴民生也是他举荐才当上知县的,而且为人也正直,更是勤于政务,努力为百姓办事,是深得百姓称道的好官。他说:“王爷,你听下官慢慢说。前天我奉旨去大足查此案,可吴民生死活不招,我便把他打入死牢,没想到深夜他被人杀死在牢中。”

魏王听后似乎明白,那天是李道上奏皇上的,具体吴民生私吞灾银没有,他也不能确定,心想既然李道都上奏皇上了,皇上也下了旨,去查查也无妨,如果真没私吞灾银,就可以还他一个清白,根本不会要了他的命,他叹息道:“怎么会这样呢?”

“这是下官没料到的。”

“看来这背后的主谋真是高明,这吴民生一死,不但私吞灾银一事查不了,还可能把我们也牵扯进去,也许他们会反咬一口,说是我们逼死吴民生的。”

赵汝愚也知道这下问题严重了,也深知这事是冲他和魏王来的,不用说也有人事先没了套,不经意间他就钻了进去。他说:“魏王,事已至此,只能沉着应对了。”

这时,张公公走进来说:“王爷,节度使李道求见。”

魏王想,他这时来干什么,赵汝愚刚从大足回来他就知道了,而吴民生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本王还正想听去找他呢。既然他来了,就让他进来吧,看他怎么说。他说:“请他进来吧。”

陈公公走出去,把李道迎了进来,李道说:“节度使李道拜见王爷。”

魏王装着什么也没发生,客客气气地说:“李大人,请坐。”

李道坐下后,他看了看魏王和赵汝愚,好像对他来不高兴,他说:“怎么,看你们的脸色,好像不欢迎下官来似的。”

魏王赶忙说:“岂敢,李大人能来本府,让本府门庭生辉呀!”

李道又看了看房里,似乎在察颜观色,这时他似乎看届了什么,他说:“赵大人,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大足了么?大足知县吴民生私吞灾银案查得怎样了呢?”

赵汝愚想,李道真是消息灵通呀,他刚回到魏王府,李道就来了,看来是来者不善,肯定是来套他话的,或者另有所图。他说:“回李大人,下官已去大足查了,哪知大足知县吴民生在死牢里被人杀死了。”

李道一听,大怒道:“赵大人,你是怎么办案的,事情没查出来,人却死了,我看这事一定没这么简单吧?”

赵汝愚一看李道生气的样子是装的,而他心中早就知道跨民生死了,他肯与吴民生的死有关,虽然有这种怀疑,但没有证据却不能随便说。他说:“这事是下官失职,还请李大人在皇上那儿替下官美言几句。”

李道起身道:“哼,本官可没这么大胆,皇上那儿你自己去一个交待吧,皇上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下的旨,你这样办事让皇上怎么看,等着皇上降罪吧。”

说罢,李道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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