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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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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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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

 

在传统年代,女人生得有些姿色,如果再有点搔首弄姿,便要被指责为“妖精”,那时“妖精”是贬义词。至于红杏出墙私会情人的女人,更是大大的妖精,不被浸猪笼也要被唾沫星子淹死。车轮滚滚,岁月嬗变,一个女人要是被称做妖精,大抵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此“妖精”乃是有韵味的女人、性感妖娆的女人、漂亮的女人。

我有一大学同学,是精明能干的offielady,但是她却败给了一个在酒店上班的迎宾小姐,她说,我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怎么在男人眼里竟比不上一个狐狸精?其实她不明白,古往今来。最能打动男人心的是那些既妖又媚的女人。试想,一个整天一本正经高谈阔论正襟危坐的女人,毫无风情可言,品之如嚼蜡。何来妖?何来媚?何以套牢男人心?事实上,想念一个狐狸精是很多男人一生中必须经历的痛楚。

那么,妖精是什么样子的?

妖精是妩媚的,眼儿媚媚的,盘儿靓靓的,小蛮腰扭啊扭的,对自己的容貌充满信心中,姑不论是幻来化来还是披的人家的皮,反正爱临水照镜,满头青丝,在水里兜兜转转,一袭红肚兜,紧箍着白白的小腰身,一边幽幽怨怨的唱歌一边吸引傻书生。

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聊斋里的妖精,她帮助人,她爱护人,她情重于山,义重于山。当她爱上书生后,便一心一意地只想过简单平凡的日子,她一边心里盘算油盐柴米,一边低头看花,抬头看月,微笑上脸如同水里养鱼,怒则真怒,笑则真笑,喜则真喜,悲则真悲,她的心头开出真花真朵,每一朵都有倾城色。

孔老夫子说:天下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这里的女子,不是二木头一样扎一针不知道哎哟一声的女人,也不是粗愚蠢笨的厌物,就是这种妖精样的女人,心思多变,花样无穷,让男人又爱又恨,又气又疼。

妖精不知道当她爱上了人间男子,便注定了她的运程中会有一次毁灭性的劫难。

故事发生在苏杭,西湖,断桥,烟雨。她们以一柄伞延续了邂逅,再然后,做了人间夫妻。

白素贞的梦想很简单,只不过是做一个寻常的人,她本是妖,如果努力,是有可能修炼成仙的。成仙,是多少妖精梦寐以求的事,但白素贞对许仙一见钟情,竟摒弃了光明大道委身做人。但最终素贞死在心爱男人的手里,现出原形时,兀自昂头看着许仙——是什么样的眼神呢?在这桩传奇里,雷峰塔起先只是法海令人搬砖运石所砌,后来,许仙化缘,砌成七层宝塔,将白素贞永镇塔底。

不过是爱一个人,却被他亲自修理。曾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体贴,一心做他贤淑的妻,在其它版本里,甚至怀了身孕,白素贞的付出是勇往直前的,便为他冒犯天条又如何?

可那人间男子,犹豫,惊慌,防范,最后终于要躲避了,也许并不能一味指责许仙,换作任何男人,都不能明知是妖,仍恩爱如常。比如《聊斋》里那些书生与妖,相爱一场,但从来就没有结局,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可视作午夜艳遇,天亮说分手。除非爱得很深,很深,深到不忌讳非我族类,深到无论你是什么都一样,深到恨不得我亦是妖,与你共背了罪。

妖精不知道,想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是多么困难,纵然给了他全世界,他还是会嫌你出身不好。

那一日,在断桥,白素贞选错了人,或者说,错的是她自己,她没有妖精的决绝,竟有人的痴缠。

张信哲使劲唱:你可知道我会心碎,他不懂,妖精就是让你心碎,就是要让你心碎,你不心碎,证明不了我的妩媚。同时,爱情这把双刃剑也不会格外优待这些美丽的小妖精一些,让别人心碎,同时自己的心也纷纷地碎了去。妖精之妖在于追求爱情象追求一种信仰。多数妖精过于的情痴和专注,投入地爱一次,忘了自己的结果是很深地伤了自己。自己爱的男人执意要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老去,滚滚红尘里没有安放爱的地方,让这些美丽的妖精怎不忧伤。妖精的忧伤只关岁月,只关红尘。

其实,做妖精没什么不好?有男人爱,有男人疼,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修养,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支撑,若不是满街里由美丽的妖精组成美丽的风景,这个世界和男子的心,该是如何寂寞地冷。

我愿意做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妖娆万端又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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