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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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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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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流又何妨?

2024年11月,我收到了900块稿费。嘿,刚想把这银子捂热乎点,个税那厮就如约而至,毫不留情地掠走20几块。我不禁小声嘀咕:“哎,真是没天理,连这点小钱都不放过。”但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文人的宿命吧,清贫中带着几分无奈。

提及稿费,自然让人联想到那颇具古风的词汇——“润笔”。这词儿,可是从高颎为李德林向郑译索要“稿酬”的玩笑中蹦出来的,从此,咱们文人写作所得的银子,便有了这个专有称呼。唐宋那会儿,“润笔”又衍生出“润毫”“濡毫”“濡润”等一堆文绉绉的词儿,它们就像文人墨客笔下的墨香,散发着独特的韵味,令人陶醉。

古代的文人也有稿费,虽然那时没“稿费”这现代词儿,但他们的财产性收入可不少。西汉的司马相如,便是最早有记载的写作获得报酬的大家伙。他帮陈皇后撰文,赚得盆满钵满,这事儿被宋代王楙在《野客丛书》里写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南宋的洪迈则另有一番见解,他认为“润笔”起于晋代,兴盛于唐代,还列举了李邕、韩愈、杜牧等唐代文人的“润笔”生财之道。啧啧,原来古代的文人也是“码字工”,只不过他们的“码字”更显得高雅脱俗,令人艳羡。

但并非所有文章都能换得“润笔”。在古代,能获得丰厚“润笔”的,往往是受托为官府起草文件,或著书获赏,或为达官贵人撰写碑志的大家。这些“润笔”的多少,全看作者的声望、才华,以及委托者的慷慨程度。听说唐代皇甫湜为裴度作《福先寺碑》,裴度赠以车马缯彩甚厚,皇甫湜还嫌少,裴度无奈,只得再把报酬提高到“绢九千匹”。乖乖,这“润笔”可真够丰厚的,恐怕今天的作家们也难以望其项背。

如今,稿费的多寡成了衡量作家是否当红、是否有价值的标配。那些金钻、银钻作家的年收入,听得我是心惊胆颤。我呢,每个月就写那么几百块钱的稿费,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彻彻底底地“不入流”。不过转念一想,我不过是玩玩票,不靠稿费养活自己,否则真得把自己饿死。

罢了,罢了,不入流就不入流吧!至少,我还能在文字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和满足。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打开台灯,笔尖在纸上跳跃,思绪在文字间流淌。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它在告诉我:写作,不是为了稿费,而是为了那份对文字的热爱和追求。

走笔至此,我的思绪突然飘向了张岱和他的《自为墓志铭》。张岱,那个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的人,他的一生,仿佛活出了别人的九生。而我,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作家,但在对文字的热爱和追求上,我却也有自已的坚持和看法。当然,我无法像张岱那样活得张扬而精彩,但在这份清贫与宁静中,我也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独特与美好。

回首再看那900元的稿费,虽然不多,不算是锦上添花,但也算是我自己开出的花。付了停车费和电话费,再给我的老狗买一袋狗粮,居然也够了。它们恰好就是我继续潜伏的战场,让我在这不入流的写作道路上,继续前行。

如此一想,突然感觉就算“不入流”,也无妨。写作,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的方式,一种精神的寄托。它让我在平凡的日子里,找到了不平凡的意义。即便是他日,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或者两处茫茫皆不见,我都必须承认:因为我不停写,这些年我才一直有着很好的精神长相。

既如此,为何不写?于是我又重新端坐,拿起了笔。当然,我多半仍然写不出像样子的文章,拿不到多少稿费,但是,我一定不会为此大惊小怪。毕竟,写作对我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自我表达,一种对生活的感悟和记录。不入流又如何?我依然会在这里,用我的笔,书写我的故事,表达我的情感,享受那份属于我的洒脱与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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