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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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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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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日洒然

 

周末追了两天的《破冰行动》,按理说要好好睡觉才是,可是仍然睡不着,找出电影《十八春》来看,看完了,眼圈是红的,觉得无处可去,心中哽着一坨温软而疼痛的东西,难以下咽。

《十八春》里曼桢和世钧终于错过,在十八年后重逢,都已经接近四十岁的中年人,曼桢扑到世钧怀里——“世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才是真正的错过。无论如何努力,也回不去了,回不到当年那么浓墨重彩的相恋,这是吴倩莲演过的最好的电影,黎明的顾世钧也隐忍而悲凉,把那种错过演得千回百转,后来看过电视版的半生缘,简直不能忍受,林心如绝对没有吴倩莲的气质,吴倩莲把错过演到了极致。

记得在东莞时,有一年国庆放长假,我和弟弟租了十几血影碟来看,其中有一部片子叫《天若有情天亦老》,好像是华仔和吴倩莲主演的,电影的结尾,刘德华骑着摩托车,吴倩莲穿着婚纱坐在摩托车的后座,受伤的阿华在JOJO即将启程远离时倔强痛苦的眼神,也忘不了Bobo不顾一切追随于他的疯狂,还有,婚纱、礼服、破碎的橱窗、飞驰的摩托车、飘落的鲜血,悸动的心灵和一段抓不住的爱情。

爱情的意义就在于没有迟疑,就在于拥有时的一点精细。《天若有情》的爱情就是这样开始,就这样结束,与撕杀无关,与命运纠缠。无论是罗大佑的《追梦人》,还是BEYOND的《是错也不再分》都只是一种旋律,为一段感情的珍惜推波助澜。

只要珍惜,就无论选择的对错,就是错,也不再分。

许多年过去了,这个电影桥段我一直没有忘。

就像小时候去戏园听戏,许多情节我都忘记了,但是,我一直记得白娘子有孕之身,拚死闹金山,救官人许仙。这负心的人最终还算不太忘情,偷跑下山,找到妻子。小青一见愤而欲杀,一身素衣的白娘子一把托住寒光森森的宝剑,把许仙掩在身后,跪倒妹妹面前,哭泣告求。下面一大段的唱腔,是白娘子对许仙唱的。她一根手指点在弱骨相公额上,咬着牙骂一声“冤家!”:“你忍心将我害伤,端阳佳节劝雄黄;你忍心将我欺诓,才对双星盟誓愿,又随法海入禅堂;你忍心叫我断肠,全不念腹中小儿郎……”

小小年纪的我听得都气得不行了,但是白娘子听到丈夫哀哀恳求,请罪不止,仍旧原谅了他,听凭他扶着自己回家。才知道了,这“冤家”二字,本和“对头”是同义语,用在这里,看似怨,实则爱,看似恨,实则怜。这样复杂的情绪,真要教人叹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了。

后来,我慢慢明白了,我迷恋这人世间的错过——因了错过才有想念。

别错过,听起来真伤感,席慕蓉在多年前曾有诗句,“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错过,错过昨日,又错过今朝。”

有什么可遗憾呢?因为错过,我们追忆,因了错过,而心疼。

虽然有关疼痛,可是,那是另一种幸福,洁净,安宁,于有秩序的生活而言。

这样的思念,因了岁月早就简单干净,风日洒然。

风日洒然这四个字极美。美得近乎寂寞。

在我认识的人里面,致宁就和这四个字极为相配。

她的诗和她的字犹如朵朵花儿,点缀在尘世间,在她的文字里,我能感受到尘世里的诸多美好,总能在琐碎里被撷取,读者会在品味之时,感悟到平凡生活滋味长,知足常乐方是人生好时节。读她的《栀子花开》,你会真切地感受到,人生如雨,纵潇潇却洒脱。生活里纵有百般不如意,经过风雨洗礼,反而更加清澈透明,变得情真意切,即使风雨侵袭,亦也不动摇。

6月3号是她的生日,郑重地把“风日洒然”四个字送给她。

愿致宁快乐,祝她往后余生在爱的陪伴里,不管贫穷或者富有,每天都过得风日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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