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致意2019

除夕，致意2019

我是在除夕11：57分盯着手表写这篇短文的。由于明天全家要去法华寺拜早年祈福，大人小孩便都早早关了电视，熄了灯。我独自坐在自己的房间，枕下是压岁钱。听着隔壁邻居家传来电视春晚上女歌手的声音，打开灯，任由灯光洒满我的屋子。看着光线在我屋子里挤来挤去，热热闹闹，吵吵嚷嚷地，全然像一颗颗可爱的小炸弹，给这除夕平添了欢喜。

正巧是12点整，隔壁女歌手唱完一曲，换了主持人热情的新年祝福，与邻家小弟弟叫嚷着要红包拜大年的声音。四周的鞭炮声虽离得很远，在城里的我却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各处都“砰”“啪”地响起来了。这便不由得我想起童年时在农村里的春节了。迫不及待拉起窗帘，四处寻找这声音的源头，却找不到一抹颜色。漆黑的天空，云层遮住了月亮与星星，并见不到一丝光亮。低头向近处看，却是家家灯火通明的样子，爷爷孙子，姑姑婶婶，靠在沙发上，喝着热糍粑，咬着瓜子，享受这一份团圆乐。

百般无赖，拿起手电筒，从房间里走出去，披上衣服上了楼。走出了阳台门，沿着铁梯爬到天台上去，站在高处望去，尽览湖城全景。雨有些落了下来，丝丝的，落在脸上，肩上，凉凉的，又淅淅沥沥。回忆不由得穿过了时间，把我带回以往十年来每一年不同的除夕了。

事实上是没有多大印象的，孩童时只顾疯玩，已然许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如果说偏要说我对除夕有些个什么印象的话，应该是被这三个关键词所占据的：大雪，爆竹，年夜饭。

那时在老家村里过年，雪，是年年都会下的。俗话说得好，瑞雪兆丰年。是了，在当时小小的我看来，雪，代表着春节里无尽的祝福，是团圆，也是欢乐。待到雪下的差不多了，孩子们便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了。当然也有雪地捕鸟，冰面捉鱼等活动了，在这就不一一细提了。除夕的年夜饭有两大特点，开始地早，结束晚，大概3、4点钟或更早些，宾客们便陆续而至了。七大姑八大姨站在主人家的天井里谈天喝茶。孩子们一般是不喝茶的，有拿个陶瓷碗喝着熏豆汤的，也有的爱喝糍粑汤，这便是不同地方的习俗了。天还未黑，主人家的菜已经开始上桌了。孩子们有迫不及待吃菜的，让家长给拦下，等到最年长的长辈动筷子了，餐桌上各位筷子资深使用者们便开始大显神通了。作为主人家的孩子，是最幸福的。一般是有资格跑到后厨去，帮着在灶头添柴，或者是帮着端菜的。这时候若边上没有大人，也有自个儿先馋嘴吃几口的，那对这个孩子来说便就十分有意思了。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合着天黑，便是拿着灯笼，四处晃悠的时间了。若碰着有熟人亲戚的，嘴甜说几句新年快乐；或是直接走去别家年夜饭桌上，嘴皮灵巧些博个满堂彩的，那便不得了，回来的时候口袋里定是满满当当装了一大把棒棒糖了。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我每一次年夜饭都是吃一半玩一半的。对于桌上的菜是没什么印象了，却独独记得有一道猪蹄烧鸡蛋的菜。猪蹄一般是没有什么人吃的，而鸡蛋，貌似是年年我都要吃一个的。当时这道菜里的鸡蛋不叫鸡蛋，却有一个很有意义的名字——元宝。吃了这里面的元宝，说是新年能发大财，大吉大利。若有小宝宝在这天摔了一跤，便叫做捡了一个大元宝。在摔了一跤之后，定会唱那首儿歌“滚元宝，滚元宝，元宝多的不得了，大元宝抬进来，小元宝门角落里滚进来。”这应该也是为了讨吉利而说的吧。十几年过去了，餐桌上的菜我记得不清了，却独独记得这件事，想想也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了。

孩子们，小些的，是不太敢玩烟花的。最多点个星星灯，或是摔摔炮什么的。更大点些的，也只敢玩玩什么“蝴蝶炮”之类的，再大的鞭炮是不太敢的。所以在大人们吃地差不多了的时候，烟花才开始在村里上演。放起烟花，餐桌上便更热闹了，洗盏更酌不说了，就连我也曾做过等到12点跟着外公一起去屋门外放大箱烟花，第二天穿着新衣去拜年犯困的傻事，在此便不再一一细提了。

已是大年初一了，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熄了灯，看窗外的灯光，入睡了。

除夕呵，一年又一年。

                                 2019-2-5   作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