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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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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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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儿子的一封信

靳宝:

我和爸爸昨晚只是强硬地拒绝了你,并未跟你细述原因,是我们的失误,在此跟你道歉!

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很反感的事情有两个:一是父母向我列属他们的养育之苦,经常是他们在耳边说,我心里的排斥词是:这难道不是你们应尽的义务吗?你苦口婆心地教育我而不去管其他的孩子,是因为将来是我给你们养老。二是每当我想提出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时,他们永远以各种理由拒绝,让我无比愤恨,我只是想出去透口气,在广阔的蓝天上用我从未用过的稚嫩翅膀扇动几下,就被他们无情打压。没有哪一刻像那一刻,我热烈地盼望自己长大,来摆脱他们获取属于自然人拥有的自由。

但是现在,当我已经在这世界走了半遭,我回望我身后年迈的父母,身体如秋天的树叶一样日渐衰败,满脸的沧桑疲惫。当我想竭尽所能地报答他们养育之恩时,他们却再也不提半个付出,总是让我把钱留给孩子,他们对付日子有他们的俭朴之道。当我在这个世界里恣意翱翔他们想操心却已经无能为力,只有埋头于做饭带孩子,尽心力地解我们后顾之忧。

告诉你这么多,我想表达的是,在我们长大时,他们也在学着做父母,我们要懂得相互体谅和包容,来过好每一个相处不多的日子!

我和爸爸从来不反对你出去看世界的想法,也了解你不愿我们跟在眼前的喋喋不休。但是,你在选择实现自己愿望的时候,是否应该考虑下你的抉择是否给他人带来不便,比如大伟的父母,还有大伟本人。如果我们家要出去旅游,你提出要带一个同学,我和爸爸首先考虑的是负责人家的安全,让我还未出门就压力倍增。况且你们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初见江湖,很可能遇上一些不平需要大显身手,然后产生的后果我都要做种种预估。我们本来三口的相聚时光,因为外人的介入而变得如履薄冰,我放松的心情何在?而大伟,势必要陷入两难的境地,在你们和他父母之间为难,而让你们的友情承受质疑。再说大伟这个少年,从你自己淋雨把伞借给他而迟迟不归还,从他连续几次借你的饭钱一拖再拖,就可以看出,这个少年以及他的家庭,都不是有做人准则的。他们很随意,不会那么在乎对方的感受,你说我和爸爸放心把你托付给这样的家庭吗?也许你会说大丈夫不拘小节之类的话来为他们辩解,但我想说的是知微见著,如果因为他们的大而化之造成一些不安全的后果,我和爸爸都不可以承受。

你说你们同学都出去旅游了,让你蠢蠢欲动。可是他们哪个是自己单独出去的?即便是大伟,也没有单飞吧?你们即使一个个长成白杨的高,内心还是没有具备对这个真实世界应对的素质,还需要修炼。你可以记住你中考后的一些思维,等你将来高考结束后,做个对比,你就知道成长是需要时间的,这个时间我们都需要耐心等待而不能跨越。我们答应你了,高温假一起去,当我听见你说你很烦我们两个在身边时,我内心是很五味杂陈的。我跟爸爸2005年的国庆节认识,到现在快18年了,王宝钏18年也等来了薛平贵,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屈指可数,包括未来的相聚也不抱希望。在你整个的生长期里,爸爸是缺席的,我们一家三口的出游时光更是少之又少,我不知道什么使你对本就缺乏的东西产生抗拒,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索性再也不想要了吧。那么请你,陪我们出去一趟。自从去年病一场,跟死亡那么近地对视后,我一直想跟你们谈谈我的感受,只是你们又回归了平静,我的想珍惜的心碰上你们的平常心,只有平静,可是我是无法忘记那等待的忐忑,那绝望地哭泣,那祈求的悲悯,不经历不会懂得。我记起一个小故事,说有个男的,在飞机失事时努力存活了下来,但他最后自杀了,因为他无法忍受在自己大难不死后而妻子和女儿的漠然态度。无论我们去哪里,呼伦贝尔草原,新疆伊犁,或者青海湖,敦煌,我都希望在广袤的天空下,向你和爸爸讲述一下我的感受,我太需要倾诉了!

说了这么多,我最想表达的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是在做事情的时候,不再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你说在家空虚,其实有很多可干的事情,当你在备考承受重压时,应该都是靠着对这些美好时光如何消受的展望才承受下来的吧!时光是很公平和慷慨的,赋予给每个人,无论干什么,只要不虚度,每天有收获,就值了。

希望你静下心来,审视下自己,鞋柜上有本书,是我最喜欢的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讲述了一个人对少年时期自己的回望,建议你看手机累了时,读一读,手机是消遣的工具,而书是有助于心灵成长的,可以帮助你多维度地认识你自己,打开一个世界。

妈妈

2023.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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