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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延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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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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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民谣出走的故乡

在温暖的夕阳里,山峦柔软如梦。一首嘹亮的民歌,带着万般喜悦,带着一丝忧伤,绕过了一道道山梁,溢满了山野的每一个角落。

迂回的道路如民谣般悠扬,诉说着一段段古老的过往。小河在民谣的弹动下,轻轻地跳跃着,宛如一个孩童在大地上描绘自己的梦想。天空中,鸟群携带着整片树林的绿意,翱翔在蔚蓝的天空,翻飞盘旋,然后悠然地向家园飞去。

镶嵌在山坳之中的村庄,宛如一只熟透的柿子,静静地躺在群山的怀抱中,被时光遗忘,被岁月珍藏。黄昏里,流光溢彩的光影,在庭院和街巷悄然流淌。那飘渺的烟雾,弥漫着一个神秘的隐喻,带着村子独有的气息,升起,飘散,走向远方。

在村庄的四周,一粒种子发芽,一株鲜花怒放,一个小鸟出生,一座小桥坍塌。一首首民谣在山间踩着石头游走,跟着小河流浪,断断续续,缕缕不绝。

在远离故乡的地方,我无数次大声唱着民谣。这些粗犷的声音,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呼喊,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向往。那山间热情的回声,是大自然蓬勃的律动,是生命节奏的铿锵。

故乡不仅仅是一个地方,它是一座装满河流、星辰、黍米的谷仓,它是寒夜里温暖的土炕,它是风雨中坚实的避风港,它承载着我们无尽的回忆和梦想,是漂泊的心灵安放的地方。巍峨山峰之上,茂密森林之上,有一只灰喜鹊整天地叫啊叫啊,呼唤走失的儿女们回巢。

不曾带着故乡上路,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我成为一只落单的孤雁,独自在天际翱翔,感受着风的呼唤,还有云的陪伴。河流的源头隐匿在莽莽大山之中,北斗星躲藏在层层云雾之中。只有高悬在夜空的月亮,把清辉洒向人间。而我仍在俯视大地,苍穹之下,黄土之上,哪里,才是我祖先发端的地方?

现在,我有些疑惑,是我逃离了故乡,还是故乡离家出走了。如今,我们越离越远,远的不知道归途在哪里转折,不知道命运的最终走向。那个出走的故乡,带走了世世代代传唱的民谣,带走了祖辈辈走过的山路,带走了亲人用汗水浇透的土地。

许多个春天和秋天过去,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南来北往的雁阵,再也哼不出家乡的曲调。无休无止的大风,拐走了我的青春,揪掉了我的羽毛。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从云朵的阴影中飞了出来,追寻着昨夜逃跑的星辰,如同找寻那漫漫的归乡之路。那条路蜿蜒曲折,似乎永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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