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一个花园中种植着五千朵玫瑰,可是他们却不能从中找到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最近在《小王子》读到这句话,如闪电劈过我的脊髓一般,把我的身体震的七零八碎,成人对金钱、权力、爱慕虚荣追求的空虚盲目并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那朵亲手浇灌的玫瑰花,才具有真情和纯粹。我向来觉得生命没意义,如同摘掉一朵花瓣,让它们死,它们也得撑着气活,看着朱红褪为紫黑,花瓣萎靡。莫名喜悦,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触感油然而生,突如其来的中断,生命早早走到了凋零,我明白了,这就是命。“生”是生长的意思,本义代表草木从土里生长出来,灵魂进入肉体。每个人在“生”的时候都对世界怀揣着美好的幻想,但社会要掐断他们妄想的火种,顺便再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把他们送进量身定制的“牢笼”。人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出生,难道还不能决定自己的死亡?生是悲哀,死是悲哀,生死同源。
我曾两次自杀,吞药、跳楼都没能使我离开,我逐渐开始思考世界的运行规律,生命的意义机制,人性的本质存在。偶然发现史铁生先生的散文大作《病隙碎笔》,让我重新发现、认识了生命,“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非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到又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看见端坐的日子其实多么晴朗。”我读过他不少故事,羡慕其精神世界,有次单位给史铁生分了个床铺,他便说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幸福可以很难当然也可以简单,别人的一句话也可能开心好久,或许要主动去找一找生活中的幸福点,过一个“史铁生色”的人生,把痛苦当成常态,剩下便满是喜悦。“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
人人都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痛苦说出去自己减一半。但他们不知道还有个叫“痛苦守恒定律”:自己减一半别人加一半,最后绕一大圈还得回来,所以现在我也不愿说了。但不跟人说还可以跟白天黑夜说,跟小花小草说(它们要真听懂了算我幸运还算它们倒霉?),跟自己亲爱的纸笔说。慢慢对其他事物不再感冒,写作和读书便成为了我全部世界,是我活下去最大的精神支柱。早上天还睡黑着脸,要起的来,掏出笔记本写上段文字,机械重复的生活好像涂上了润滑油,不至于时间一久,就转不动了。
记得初中那时候,尤其喜欢落叶,见着有些黄的好看,捡去教室窗台边装饰。落叶是伟大的,它承载了树的珍贵记忆,是生命的象征。一片叶从叶芽开始,它要经历无数腥风血雨才能长成绿叶,绿叶最美,最有生命,但绿叶不够成熟,它必须经历寒冬的考验,同伴的离去,在时间的衰老中变成黄叶。等它到黄叶的那天,它已经明白了世界,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生,为什么而存在,所以最后选择了凋零。这种死不是被迫的,是一种高尚,一种独特的美,所以人们才有资格欣赏到落叶美景。
“do”是第一个音符,也是音域中最低的音符。“re”低,但较“do”高,“mi”开始升调,“fa”低沉浑厚,“so”,“la”,“xi”逐渐升高。如果把这七个音做成一首音乐,有的热烈激昂,有的冷淡沉稳,但更多是一涨一落、一张一弛、轻重缓急、娓娓动听。人生不也是如此吗?乐章里宛转悠扬、扣人心弦的音符正是我们抑扬顿挫、波澜起伏的人生。回头顾复一段旅程,挥手告别一霎岁月,雕琢修饰一颗宝石,它必然玲珑透亮,纯白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