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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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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友人的一封信

亲爱的朋友:

    您好。

  在开头,我希望先分享一段莎士比亚的诗句:“如果我写得出你美目的流盼,用清新的韵律细数你的秀妍,未来的时代会说:“这诗人撒谎!”

  或许,莎士比亚真是个骗子。

  我们不知道明天形状的云,不知落叶归根,甚至天气预报的晴,又是否落雨纷纷。“如果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放风筝!”多么满怀信心的要约啊,童年时希望缓缓走来的样子。雨也好,晴也罢,无数梦境发生的咒语,都秘密地潜伏在“如果”之中,不确定的随机事件,又给明天填满了神秘。

  可人们常说:“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与结果。”但单要从美的角度去评价,“如果”二字,早已胜过了任何。是发生的随机变量,才有值得等待的价值。那一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情歌响起时,总能引发人无限的遐想。所以便只要相信“如果”就好,即使明天下着倾盆大雨,我也会兴高采烈的说:“我们一起去放风筝!”

  这样看来,我也是个骗子。

  当我有资格送出这封信时,我想我们的关系,已经是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好朋友了。那一定在一个浪漫的时刻,高塔的夜景,或日出的海边,哈哈,或许也都不是呢。

  我曾与您聊起一位土耳其诗人,有段诗歌,我依旧记得。“你说你喜欢雨,但是你在下雨的时候打伞;你说你喜欢阳,但是在艳阳的时候躲阴;你说你喜欢风,但是在刮风的时候关窗。”人总是矛盾,正如这诗本身,因为莎士比亚曾引申过这段话,大部分人便弄错了真正的出处。莎士比亚自然是更有名的,他在这后头加了句:

  “所以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本意是讽刺只说不做的人,到他这儿,这句话倒是变成了“爱”。

  说到爱,自然会想到相互责任的亲情之爱,共同理解的友情之爱,爱情则不是。爱的本质是给予而非获取,使其对象获得发展和自由,最崇高的爱情是精神之爱,拥有使人灵魂上升的力量。

  精神之爱最早出自柏拉图,“柏拉图式爱情”指同性爱情,近代被理解为精神爱情。他提出一种摒弃对性的欲望,追求心灵沟通和理性精神上纯洁的恋爱,这种恋爱需要双方对真善美的共同追求,更多是思想情感上的倾慕和连结。

  当代也有一个很火的网络流行词叫“纯爱”,直译就是纯粹的、没有杂质的爱,与上者的区别在于这种爱是不过分追求如金钱等物质的爱,而不是上者完完全全的精神之爱。“纯爱”之所以让人向往,我觉得很重要的是它提倡专一,即一心一意。它要求当事人没有感情经历,情感真挚且单纯,你的那个他/她必须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且不能被轻易代替的,也就是从初恋到结婚,从校服到婚纱。

 一段幸福的爱情,可以给人带来喜悦,让人感受到长期的温暖与支持,从而促进人的成长。爱的表现形式很多,无论是赞美的语言还是精美的礼物,其都是直接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一种情感寄托。浪漫不是爱情本身,浪漫只是爱情的形式。

  但恋爱未必就好,很多人容易把对异性的普通好感和爱情的神秘,亦或是热恋期的幻想和冲动误解为真正的爱情,从而不自觉地发生感情经历。我在这儿先应用杨绛的一段话:“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爱情这东西,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肉体,迷于声音。最后折于物质,败于现实。”如果一个人改变自己外貌的同时忽略了内在品质和修养的重要性,这种粉饰会随着时间慢慢褪去,感情的空隙也将无法弥补。俗话说得好:“颜值决定开始,性格决定结局。”真正的爱情依赖于精神层面的共鸣和寄托,大多数时候你缺的不是一个异性,而是一个愿意倾听你烦恼,分解你忧虑的朋友。本质来说,应该达到一种自身情感表达不受外在物质条件制约的状态。

 当你喜欢一个人,当你遇到一位你认为可以厮守终生的异性,在无数个夜晚,你确信,他就是你所幻想的样子。如果他走进了你的生活,如果他的心,也与你同样的热烈,那么,不可避免的,爱情的滋味已经悄悄找到了你。你们可能会经历热恋期的依恋,经历平淡期的矛盾,最后在吵架期相互责备的结尾,提出早已准备的分手。而真正长久的爱情,应当在故事开头的序章,就埋好细节和伏笔。热恋而不打扰,平淡而无乏味,把恋爱首天的激情,都化作永恒的甜蜜。

  讲了这么多大道理,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爱情不需要过多定义,爱从不讲道理。 “爱”是从内而外发出的情感联系,是精神上需求他人理解、珍视、呵护的获得感和满足感,这种感觉是突如其来的,所以爱上一个人本就是一件莫名其妙无理取闹的事。

  所以亲爱的女士啊,如果您实在不太感兴趣,那就请读到这儿吧!我这颗心很小,小到只能把指尖送到一个手边,把唇膏递给一个嘴角,我只能陪伴一个,一个爱我的人,把婚纱洒满灯焦。从开始到结束,从热恋到坟墓。

  既然您看到了这儿,那请允许我将“您”换成“你”,我们之间,好像不需要客套了。

  遇到你之前,我好像生存在没有群星的黑夜,没有太阳的白天,任凭行星不规则的运动,波动我情感的轨迹。甚至一枚青绿神秘的彗星划过这片孤独的领域,我的心,也会久久地悸动。

  我的世界是静默的,我的爱情卑微而脆弱,那曾绽放过无数美丽事物的藏房——饱满着蓓蕾的心,可今也沦陷了,在黑沉又结实的沼泽里动弹不得。我使了浑身血液的劲,动了骨头经脉的情,可再结不成花果。

  于是我放弃了,我躺在一团黑漆的海面上漂浮,漂着、漂着……漂了很久很久。我不知觉的睡着了,这时天空与海洋的分界线上,慢慢升起了月光,我的世界从此有了你,大海不再是我的唯一。我觉得温暖,像太阳苏醒般柔和,泛着朦胧的睡眼朝你赶去,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消失。

  月亮不知道自己美丽,她更不知道星星涨落,海浪因她而生长。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当我大概或许有可能出现你的时候,生活逆转,规律倒置,一切被破坏。我即将一天二十四夜,一千四百四十次苏醒;我可以躲到《诗经》角落,把火木土天海连成星,排在你肩膀右边;我想要把小小的,小又不大的爱,放到……放到金星!穿越回16世纪的维罗纳,带上葡萄酒,去见见莎士比亚。

  直至梦醒了,直到一切都与沉默毫无二致了,酒精的血液才弥漫在弯曲的上空,牢牢锁住那些烟雾。这是我没能实现的妄想,这是又一个结束。未赠送的口吻在遥远的岁月,好似一朵朵盛开在枯萎的,熠熠生辉的彩花。

  原本一切是不会改变的,但那是沙漠中干涩绝望之人发现的宝藏,那是深谷里曲折艰辛之人遇见的甘泉,那是雪山上煎熬寂寞之人点燃的希望。是你,让原本碌碌无为的日子,变得充实感动;是你,让原本白纸般的生命,开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你又在哪一处风景?草地、雪山或海洋上。第一次,我寻着天边,找到了阵阵,片片断断的瞬间。春是轻轻拂过的触摸,夏是甜甜满溢的微笑,秋是默默守护的言语,冬是沉沉融化的相思。雨水春意,惊蛰雷鸣,芒种稻麦,夏至伏阴;白露金黄,霜降秋补,小雪寒风,大寒雪雾。轻轻的风,吹起角落绵绵的云,我想了片刻,不是我留不住风,而是吹不走心底,淡淡的你。无需证明这些文字偶然,不过生命周期的甜蜜。奔向森林深处的小鹿,和明晚匆匆赶来的月色,一切如一,一切如你。

  遇见你之前,我甚至觉得所有人都千篇一律,毫无二致。年轻时人人都选自己爱的,但爱情不是苏格拉底的麦穗,它不是比较,不是挑选,感谢你让我在青春时明白了,爱自己的人比自己爱的更重要。不是因为喜欢你的颜值才喜欢你,是因为喜欢你才喜欢你这样的外貌。叶芝曾对他的追求者写道:“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爱过你的美貌,虚伪或真情,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青春的美是绽放的,鲜亮的,从饱满的花朵里开放的流光,当你老了,谁又会在乎呢?我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温柔,我喜欢你的纯洁和那份努力。表面的东西,我从来都不在乎。

  就让我化作一朵玫瑰吧!从飞机掠过,这永不枯萎的故事。

 今天,我站在大海面前;今天,我写在江河源泉、地球起源,千古无数有情人相念的起点,对你说出我的话语。敏感心灵又是这海洋漩涡,承诺话语变为亚特兰蒂斯沉睡宝藏,激昂的心拍旋律,由海洋伸出触手演奏,这份音乐会传递所有幸福之人的耳轮,为我们送上祝福。

  海洋啊,你可曾拥有闭月羞花的美貌,而这些冰清玉洁的贞守,也藏不住心底最朴素真切的温柔。墨提斯女神的智慧由你诞生,养育了无数生命奇迹却不计回报。你情绪波澜,就像潮汐潮落,有时碧波浩渺、水平如镜,有时风起水涌、滔滔不绝,而我总乘艘小艇,于你的心海浮现。这落差的浮泛,恩赐我不尽灵感!

  海洋啊,你每一寸玲珑剔透的细腻,都无处不在表现自己诱人的柔软。由水润滋养修磨的沙粒精心雕琢,宛如一张白纸,一枚轻飘的纱。随海风卷起的浪花——那滚滚滑亮缓停的美发,哦,不小心溅起的小水珠们,这大概是调皮红润的嘴唇,于阳光晶莹的双眸下,送还轻轻一吻。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与我一起,我们该去哪?又选个什么节气?到底该义正严辞的跟你坐下来聊聊文学家,还是该把你介绍给我的老朋友辛波斯卡。那大概是一个晴天吧,面朝大海的怀抱里,通往花心岛的桥,洒满不方不圆的绿地。我们走在石砖与石砖之间,仿佛软绵的云,柳枝轻柔,抚摸自己的影。红黄混色郁金香夹着些粉,“嗒嗒”石块砌成的小径,欢迎起白碎的磨沙和新活的绿芽,草木红的红,像秋天一样不像话。阳光波澜,浮起一块块跳动的金粒,它们亲吻你的眼,就好像情日里,闪烁的星星。天呐,究竟是宇宙太远,还是你离我太近。哦,我还知道家不错的咖啡馆,认识公园的树和湖畔。

  等时间过去,我们总会有些矛盾争执,我会“我爱你”的一千一万种表达,却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句。我真是蠢,蠢的跟你一样。我不懂得热烈的接触,却明白拥抱的珍贵,我不懂得情爱的蜜语,却了解言语的坦诚,究竟什么才是浪漫?真挚的行动,就是浪漫,有你的时候,就是幸福。

  感情绝不会一成不变,它将经历岁月的冲刷,生活的挤压,热恋的余温慢慢退却,互相的不完美逐渐暴露,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那种新鲜和未知是我不可拥有的。任何人过程都一样,我们同样也是。从憧憬到遗忘,从期待到迷茫,真正的爱情从现在才开始。它是微笑的二次函数,不是恋爱终点太苦,而是恋爱起点太甜,轻易终结爱情的人,其实一直都停在起点。真正的爱是无私的,呵护而非满足,给予而非回报。为了保管你的心,我必须放下你的身体,接触是过程,体感是升华,它像美酒,越酿越香醇,越久越浓烈,馥郁着我们爱情的糖分,透在细胞的每一方格。

  遇见你那天,我要写一篇日记,证明我多么紧张;表白的那天,我要用一篇情书,可能这并不浪漫;求婚的那天,我要念一篇誓词,才抵上过去永远。你来了,我写爱情诗,你走了,我写苦情诗。我文学的开端是情诗,它赐予我灵魂;我最终的归宿是你,将赐予我生命。

  不知道会经历多少轮长夜,多少个冬天,多少件信物,多少次分合,我们终将走到这天。“为什么跟着我?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我会这么问你,你又会回答我什么呢。你若是离开我,我会祝你幸福;你若是选择我,我便知道了责任。

 结婚典礼的誓词,必须由我亲自书写。我手捧鲜花,与你交换戒指,这一刻,我想起了有你的日日夜夜,我想起了没你的浑浑噩噩,我想起了过去的吵吵闹闹,我想起了未来的点点滴滴,利弊权衡之下,我选择了:“我愿意。”千万人祝福下,献上我第一吻。

 等哪天我老去离开,坟墓雕刻的碑文,还是那曾出现过的,多少轮回也无法消磨殆尽的记忆——曾赠予你的情诗。

 我还有无数的语言,可我的朋友啊,这封信已经结束了。等一天吧,再等一分,一秒钟!我要把我嘴唇所遗留的热度,所有文字,全部都奉献给你。但此刻,我不能让你看见,那就拿一包纸,放到我们中间。

                       你的爱人

               2024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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