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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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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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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泸定震区进发

9月5日中午,我们在旅居的海窝子刚吃完午饭,正准备给成都疫情封控在家的亲人朋友发送祝福安慰的信息,此时正是12点52分,饭桌上有人突然说“地震了”,只望见大厅的六盏吊灯在激烈抖动左右摇晃,吊灯水晶挂件发出急促的“叮铃叮铃”声响,都喊道“地震了、地震了!”,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呢。我从来对地震很难感觉到,从来都是喝了点酒就把摇晃当作正常的酒精现象,此刻真实看到吊灯异常摇晃,才明明白白意识到“地震了”,随即跑出大厅开始不停地给亲人朋友打电话,询问哪里地震了情况怎么样?想在电话中进行地震提示和应急处置,可是几分钟后才接通电话。

因为地震,我的确经历过几次。第一次是1974年的邢台大地震,那是我只十岁多点,车站站长是河北邢台人,我听大人们说站长老家的亲人因地震遇难,他丢下一家老小就请假一个人回老家去办理其父母丧事。地震,这是个什么东西,还会整死人的怪物,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地震,这是第一次听说地震一词。

第二次是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在之前的几个月就听说西昌要发生大地震,上级调拨了很多木料和油毛毡,各单位在就近空闲场地上搭建出各式各样的地震棚,有三角形有圆形有方形的,于是家家户户都搬进去过上了棚户生活,这对于小孩子来说真是非常高兴有趣的事情,我们该上学照常上学,父母该上班还照常上班,就等着地震来临。7月29日传来消息称,28日深夜唐山发生大地震了!大家都很惊愕,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成都西昌要发生毁灭性地震吗?收音机里传来消息,唐山地震灾区遇难多少人,党中央委派国务院总理华国锋前往灾区救援慰问。随后又听说,很多从四川跑到唐山去躲避地震的人,一部分死在了唐山地震。怎么会这样呢?当时我们很迷惑。

后来的多年,陆陆续续听到其他地方大大小小地震消息。第三次经历地震是在北京读书期间,当时正在上着英语课,突然课堂上一阵躁动,一部分同学冲出教室,一部分同学在座位上张望,英语课教授薛蕾老师平静地站在讲台上停顿下来,确定说“是地震了”。我一直坐在教室的椅子上不知所从,自己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此时一点没感觉到地震的摇晃,只见到教室天花板上吊着的几根日光灯管左右摆动着。大家很快平静下来,五分钟后跑出去的同学又回教室继续上课,他们原本就没跑多远。

第四次经历是在1996年,2月3日是一个星期六,傍晚时分我休假在家里看新闻联播,突然几栋楼宇间一阵哄闹声“地震了、地震了”,我一点没感觉,就漫步出门,见大伙都在叽叽喳喳谈论着哪里又地震了,都说震感不强,我回屋里继续看新闻联播,一会就看到一条插播新闻:云南丽江于19点14分18秒发生7.0级地震。那时候人们对云南丽江没有什么概念,就像丽江地震离自己非常遥远似的。但是我却对丽江有深刻印象,因为在1993年6月份,我当时在宣传部工作,在丽江组织召开了一次年度“好新闻评选表彰”会议,有各单位的记者、通讯员(宣传干事))以及主管部门负责人40余人,欢聚一堂在丽江完成了评比表彰和采风活动,大伙对丽江留下了美好深刻的印象,同时又写出了很多不错的散文和新闻作品。

丽江地震后我有意识持续关注救灾和恢复重建的情况报道,心里就一直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丽江古城,看看震后的丽江是什么样?是否还像几年前我见到的那古朴又热情的古城丽江。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远远近近的地区发生过无数次地震,我工作的单位和地方也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变换,直至2008年,是我调入一家公司的第三年,5月12日就是我经历的第五次地震事件了。

这天午饭后我便午睡便又起来,两点正就驾车去单位上班,考虑到途径的道路塞车,于是就选择走另一条僻静畅通的小路。行驶中侧耳仿佛听到主公路那面有隐隐的哄闹声响,没有在意很快于两点半钟达到单位,进大门就听到院内职工正在议论刚刚发生了地震,摇晃得非常厉害,并向我手指院内的大鱼池。我扭头一看,惊呼“好家伙”!只见鱼池里的蓄水被颠簸出来满地横流,有两三只锦鲤鱼还在地面浅水里“噼里啪啦”扳得欢。我随即冲进办公室,开始准备着有关地震灾害情况摸排和捐物捐款等事项,同时也从网络和电视上看到:汶川发生了8.0级的特大地震。随后的情况很严重,本单位有的职工家住震区及附近地区,对此类情况要组织安抚和慰问,同时我自己在社会各领域参与捐款,也组织本单位职工捐款以及党员缴纳特殊党费等工作。

第六次地震经历是在2013年,这是我唯一感知到的一次地震,这是我在峨眉工会期间的第二年。4月20日是星期六,我正在成都家里休周末,清晨8点02分,激烈的震动将我从睡梦中摇醒,我一边惊呼“地震了”一边跑入客厅,抱起刚满两月的孙子就冲进卫生间,确定摇晃结束才出来给孙子穿衣服,害怕随后发生大的余震,我就带着一家老小下楼去。楼下开阔地上挤满了人,叽叽喳喳诉说刚才地震的惊险,听有人高声朗读网络信息:芦山发生7.0级地震!震源深度13千米。

其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树叶树枝打落在脸上头上,我一家人又匆匆回到家里做早餐。近半个小时后电话才畅通,我开始联系单位调度室,拟定一个紧急通告发布各下属单位,记名式签发邻近地震灾区的各重点单位,要求立即行动起来抗震救灾,救死扶伤,巡查运输设施设备受损情况并上报,组织生产自救,迅速回复运输秩序;摸排房屋建筑设施受损情况并登记上报,了解职工及家庭成员伤害和财产损失情况并登记上报;迅速展开震害安抚和抢险救灾慰问等事项。

发完通告我立即打算回单位,可是道路交通全部封闭。铁路因受地震影响造成线路水平和轨距尺寸变化,需立即封锁进行检修;高速公路也因路面受损造成车辆堵塞,需立即抢修公路疏散拥堵车辆。接近中午11点钟,才打听到只能通过306省道可以勉强绕行到达单位。于是我马上赶往石羊场,找到一台社会车辆,风风火火赶往单位,路上仍然时有堵车,走走停停,紧赶慢赶花费8小时才算走完180公里路程,终于在傍晚时分达到单位吃上晚饭,随后迅速投入紧张有序的抗震救灾当中。一周后还协同成都一家热能公司向芦山震区捐赠了一批计300台电热饮水机。

今年8月为了收集文创材料,我于28日晚驾车前往大邑县斜源古镇并住下来,31日看到成都公告因疫情自9月1日18点至5日,严格管控强化核酸检测。“成都是回不去了”,我们只好转移到彭州海窝子,持续关注成都疫情管控进度,9月4日又看到公告,成都疫情管控从5日延续至7日,所幸客栈老板刘建文把食宿照顾得很好。9月5日12点52分,我们就在午饭桌上遭遇了泸定地震,手机搜索信息知道泸定发生6.8级地震,震源深度16千米,成都重庆等周边地区震感强烈。

此刻,我脑袋里快闪出丽江汶川芦山宜宾等历次大地震的惨烈镜头,当即呈现出一个念头,成都疫情管控肯定回不去了,我就前往泸定震区,加入抗震救灾志愿队伍,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行人收拾行装,说走就走,义无反顾地向着310公里外的泸定震区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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