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珍珠项链
韦敏桢
娘家的村庄后是绿绿的山坡,以前村前有10多口池塘环绕于整个村全,这10多口池塘由每隔一条通往各家各户的路相连,如果把这相连的10多口池塘比一根珍珠项链,那么每一口池塘便是这根项链的珍珠,因为以前每口池塘的水清波荡漾,像珍珠一样闪烁着光芒。
儿时父亲的旧屋在村中北偏西一个小角落里,旧居的地势偏高,需要拾级而上,砖块一样大的地建的三合院,主屋住着大祖父,三祖父一家,我的祖父家族中排行五居住于北厢房,六祖父一家居住于东厢房。
旧居的房子窄小还昏暗无光,窄得几乎装不进我的记忆,也暗得照不亮我的记忆。只记得,有一年我右手白嫩的小食指被放置于旧居里的耙子倒下时砸破得鲜血直流(至今我右手的食指中间一节扁大,一道疤痕清晰可见),那钻心的疼让我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捂着流血的小手走回自己的家。那年也许我才三四岁,父母的旧居在我六岁的时候拆了。
之所以称为父亲的旧居,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在那里住过。祖父一共四儿一女,旧居一两间火柴盒般大的房间塞不进去所有的儿孙。我六七岁以前,我的一家和四叔一家共居于村中西偏北两房一厅两厨房的泥砖瓦房。八岁左右我的一家搬到村中东偏南两房一厅一厨房的泥砖瓦房,四叔一家仍住在我们曾经共住过的泥砖瓦房。当时我们兄弟姐妹共五人,一家七口人。由于人多,房间少,屋地欠缺,父亲像村中的好多户人家一样,我大概10左右,带我们一家上山开山辟地,企图开出一块建房子的地。当时的我心中暗想,到这山高路窄陡峭的地方建房子,以后放中午学我不回家吃饭了!
在高山大岭建房子确实不妥当,我13岁读初中的哪年,父亲经过三番五次的深思熟虑,终于下决心在村中榕树旁池塘的一角填出一块可以建房子的地。
当时没有挖土机,要填土全靠锄头、扁担、双肩。哪一年冬天,我随一家人参加了为填屋地挖土、挑担的劳动。后来地填出来了,房子建起来了,我却犯起了肚子疼。晚上睡觉的时候,呼吸疼,平躺着疼,侧着身也疼,庝得透不过气,整夜辗反侧彻夜难眠,躺身旁边的母亲十分焦虑,为我肚子疼而心疼,但是却毫无办法。
在镇上的私人诊所医治了一个星期,疼痛感依然没有任何减少,后来转到镇医院住院三五天才逐渐消除了。在镇医院住院的时候,外婆和邻居的外婆去看我,我永远记得外婆和邻居外婆那慈祥的模样!外婆和父亲母亲以及所有亲人的爱,永远是我记忆的天堂!
医生诊断我当时患的是肺炎,我一直半信半疑,肺炎会那么疼痛吗?我曾经怀疑,是我为池塘填土挖泥用内力过度,伤了胸腔。那种难以言表的疼痛一直在我的记忆中隐隐作痛,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是日思夜想多了,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是池塘里的一尾鱼……
如今娘家除了村正中的大池塘仍绿波荡漾,别的池塘已高楼林立。
曾环绕着娘家村庄10多口池塘,如环绕在娘家村庄颈脖的珍珠项链,永远在我的记忆中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