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劳动歌

散文：夏日劳动歌

方成龙

今天是进入六月后第三个周末，一大早温度就出奇的热，心里也闷的发慌，稍一动弹肚皮夹皱里就渗出汗水。妻子指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说“呀，今天合肥35度啊！”也把我已跨出门槛准备象往日一样去晨步运动的脚呼喊了回来。

不去晨练了，平抑住心静，脑海里却浮生起夏日炎热的一首首诗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意念中打记事启蒙起，就有了这首诗，所以一遇到夏日或者一谈起夏日也就有萌生了这首诗，不仅脑海里是炎炎烈日下农人播种辛劳的场景，而且与父母所经常告诫的“珍惜粮食、不可遗留剩饭剩菜”一起，成为一种恒远的信条，永恒刻录在记忆里。唐代诗人李绅没有想到，他不经意间发至内心为农人辛苦劳作而歌的诗篇，最后是启蒙世人勤劳简朴的铭言警语。

记得三十多年前，我住在淮河北岸，参加修建阜阳至淮南铁路建设，过着大通铺集体的工班生活。班长老付是湖南人，没有上过几天学，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全，但是他却会背诵这首诗，也知道这首诗的大致意思。有一天晚上，我们从炎热的工地收工回来，因天热加之劳累，体力透支，有人一回来倒床睡了，就剩了一些饭菜。他用筷子敲着碗边叮当响伴奏，给大家朗诵着这首诗，唤醒大家去节俭去珍爱身体，他说有剩饭剩菜是浪费不可做、不吃饭会伤害身体更不可以取，而后他把这首诗，用他那带有湖南的乡音改为“大干日当午，汗滴在铁路。辛劳又节俭，为民多服务。”又高声的朗诵，大家一听精神大振，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吃尽饭菜，提振士气，第二天又昂扬奋发地走向了工地。

擦拭着身上的汗渍，我又想到另一位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观刈麦》，其上半阕是：“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这不就是一帧展示田园劳动画面、一曲颂扬辛劳的诗篇吗？“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一语情满满意浓浓，这是在那个时代诗人面对着贫富不公写给底层劳动者的夏日赞美诗，也是一腔尊重一种期许。

世间最美好的，应是劳动之美，劳动创造了一切，也氤氲舒展了人的生命意义。夏日里的劳动，汗水付出相比其他时令应是多的。我们四海为家、栉风沐雨的工程建设者，为了加快进度，实现一方发展富裕，夏日里顶着烈日干犹酣是常态，经年赓续，不仅在大地上缔造了一项项地标，而且创造了劳动之美，谱写了劳动幸福的诗篇。记得几年前，安徽省一批艺术家来工地“夏季送清凉”慰问，面对背依蓝天挥汗如雨的工程人，面对浩大的工程节节延伸，他们说不仅用镜头捕捉到了劳动之美，而且感受到劳动者的情怀、劳动者写就的激情诗篇。有一位作家现场歌道：“炎火烈日工地洒，建筑工人汗粒大。踏平高温夺高产，辛勤奉献美如花。”这是时代赋予劳动者的歌，也是古人诗词里没有的语境、没有的情调。

夏季，烈烈炎炎下，梅子成熟了，梧桐花开了，新时代的劳动者挥汗如雨，书写的诗篇一定更靓了。我想着这，心已飞去了远方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