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远方来(外一首)
《这车,远方来》(外一首)
前面有车,过秦时月,闯汉时关,
唐宋的栈道迎来送往,明清的驿站装卸粮草。
如今,在周口华威民俗文化博物苑,这车,
刮起阵阵雄风,仍在前行,映入我的眼帘,唤醒我的沉思。
我与车,彼此靠近,握手之际,车不是那车,
似战船从暗礁登陆,似星光灿烂的夜晚我的知音乘彩云而降。
这车,承接沧海桑田,车辙保存着
不可摧毁的坚硬与亮光,尽管路那样的崎岖不平。
我怎能不明白,这不是王公的大驾,不是贵妇的香车,
但,静水流深,这车,骄傲之上,有它尊敬的主人。
车拉着小麦走向炊烟升起的家园,车装着全部的家当
开启走南闯北的壮举,搬砖、运柴,过山岭、平原……
汗流浃背,推车上坡,车轮旋转黎明与黄昏,
惶惑与柳暗花明并存,一幅幅生生不息的画卷。
这车,还原农耕与手工的真实,真实在匠心破解
负重与效率的难题,在车辆制造的过程解放自己。
车辙窄小,久而也形成大道,浮游的尘埃躺落其中,
浮想的自由,由此延伸,双翼展开,轻盈地越过路障。
这里,我谈论高速、高铁,谈论轿车、卡车,
遇到一些盲点,“这车”总有光亮闪耀,给予点拨。
天地广阔,这车的去向,疏导历史的纹理,
贯通言辞与思维,召唤来者跟随,助一臂之力。
《那座石磨》
现在的它,寂静抑或沉睡,不怕喧闹中失宠,
知道所有的磨合,到头来,都是磨合自己。
而自己,只为消耗季节的冷热荣枯,将一切过往,
保存为特定的符号,像石雕、石碑一样,等人们揣摩、破译。
其实,它本来就是一座石雕,当许多的石雕只会淡漠无言时,
它是一只唱歌的鸟,一条咆哮的河流,一座电闪雷鸣的山峰。
它,是以圈为时间单位的楷模,一圈又一圈,磨压之物,浪潮隐约,
瀑布般从石缝降落,有形化为无形,进入虚幻,期待新的组合。
它,磨心的铁柱,如冷却的陨石,
所谓的暮鼓晨钟,尽在星火闪烁的瞬间。
它,赤裸的筋骨,还算坚毅,有淤血之痕,
受过的伤,留有鏖战的硝烟。
而我,觉得石磨会从沉睡中醒来,它的眼睛会把我
引向更为辽阔的麦地和稻田,那里的果实急待破壳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