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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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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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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词的流转

《一个词的流转》

团泊洼,现叫团泊湖,绕湖而筑的建筑群,组成团泊新城。我今天说去看湖,心里却还是念着“洼”。到了,无论是湖,还是洼,终究看了,一场牵于心的莫名情绪散入水中,消隐水底。

一个字,一个词,怎样进入大脑,在大脑接受怎样的神经刺激,这是医学或心理学研究的问题。

但,我相信一个字或一个词植于心,会随血液流转。如是配以独特的背景或存于某个特殊的句子就会让我长久不忘。

如,“嬴”字,我是读历史读到秦始皇,字嬴政,才认得这个字。而要记住则是“嬴”同“赢”,秦统六国,赢了。枯燥无味的记忆夹以生猛的战争,也就在识字课本上标注一道印痕。

“洼”这字,笔画不多,又是形声字,怎样进入脑海的没留印象。只是觉得于我家乡的说法有些不同,我们那里丘陵地带,平地甚少,积水的地方一般叫“塘”和“坑”,口语里几乎没有“洼”这个字。后来,却因为读到一首诗,印象越来越深,并由此对团泊洼好奇起来。

当我把此次在团泊洼拍的照片发到微信朋友圈时,昔日师范的李志良同学留言,“哦,这就是团泊洼!”这样的惊诧,这样的感叹,似我在团泊洼现场的感叹。我想这是缘于那个年代在学校我们共同读过、学过的一首诗。

平时只是默读我朋友圈的学生,看到这组照片也前来点赞。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我教学这首诗的情景回忆?我发的照片正打捞着沉在“洼地”的记忆。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末八十年代初的事。那首诗就是郭小川的《团泊洼的秋天》。

那个年代,高考刚恢复,拨乱反正,百废待兴,我们师范中文专业的课本,今天看来都是“急就章”,老师们临时编撰的,老教材掐头去尾取其精华章节的,老师上课讲义翻印的等等,但,都是当时最营养丰富的精神、文化大餐。《团泊洼的秋天》选在我师范课本《现代文选》。同样的,也选在我两年后教书的初中《语文》。

郭小川的另一首诗《青纱帐甘庶林》,也选在《现代文选》,属必读精讲课文,《团泊洼的秋天》属自学选读课文。

一个时代早就翻篇了,知识也流动,有积累的也有流逝的。这些诗的价值怎样,自有读者去评价。对我而言这些诗影响了我,这青纱帐甘庶林生长的土地,这团泊的洼地沼泽,标志着不可更改的地理坐标,隐含着或多或少的神秘。说巧合,也说必然,我来到天津居住,团泊洼的秋天或春天,离我更近,由诗句中的体验过渡到一洼一水一鸟一草的现实关联。那些迁徙的候鸟也许会把我当半个主人。当然,也许我始终惧怕沼泽的深浅,而永远岸上为客。

在洼地边沿游走观望,去看鸟台看鸟,对我而言,最入眼的还是芦苇,迎风昂扬的姿态,摇曳洒脱的身影,是拍摄的首选。从芦苇丛游出的野鸭,轻盈无虑,真不想一丝一毫地去干扰。那绕湖而建的建筑,惬不惬意,美与不美和我心里的这方水土无关。如能在一根芦苇找到一个“虫洞”与过去未来相联,与孤独丰盈相牵,那就是超出意料的满足了。不过,这恐怕又要回到一首诗去了。

直接、深切、宁静的吸引力,来自这静静的团泊洼,来自满洼的水。写此短文是“在语言中赋予那兴奋和经验一次小小的永动”,在确切的地点让那个词彻底地释放,回到它的故里,去和那芦苇一同摇晃。

再一次读一下郭小川的诗句“秋风象一把柔韧的梳子,梳理着静静的团泊洼……”。当然,如果我的手去承接,那柔韧的梳子也是很重很重的。那柔韧的梳子又怎样将我的白发梳理呢?

不过,我是春天里来的。

2021.4.20上午于天津和平区明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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