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与市场的变奏

《麻雀与市场的变奏》

1.

从马祖岩下来

施工档板围着的市场

无缝隙让我寻找往日的店铺、招牌

腾笼换鸟，鸟倦了比作黄昏

笼旧了，拆了，新建

与倦鸟不再相关

那高于档板的屋顶一角

还是让我目睹到二零一零年竖的天线

似世纪的云，留下抹痕

2.

而，麻雀，那天是常客

今天还在，隔着档板我听到的叽叽喳喳

直击闭塞与敝开的恒久

只是，我从不知道麻雀的笼在哪里

纵然我多想办法，欲将它们驯养

却从不就范，一惊一诧地飞走

小心翼翼地归来，在屋沿、窗台

落下街坪，直至奔袭仓库

沿着阳光和月色飞扬过的路，啄玉米、麦皮……

3.

吞吐过火车、汽车运载货物的这里

欲望与心智引导的这里

朋友，对手待过的这里，麻雀还在

它们存留以往的光影，却难是倾诉的对象

——机器轰鸣不影响它们觅食

不经意地吆喝，飞散四处

绕着，躲着，又近乎熟悉地靠近我

胆怯吗？轻视人的傲气吗？

鸟笼于它们从来都是空空的高悬

4.

我未关上的门窗恰好是麻雀旅途的通口

却未必还有玉米、麦皮……

不寄于鸟笼，它们也要迁移

而我确定，档板围墙里有路

哪一天这路上与几只麻雀不期而遇

也是可能的。疲倦的夕阳，不疲倦的麻雀

麻雀的双翼也许是我旅途的天平

扑哧，扑哧，一边是随遇而安

一边是飞过低处的新的地平线

2023.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