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那一抹红

--写给涪陵页岩气田的建设者

一

山 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白雾为纱 大山裹头

如没有见过世面的山妹

低矮的铁皮板房

蹿个的榨菜苗

板房走出的一朵朵红啊

流动在

大山的绿 礁石的硬

比火红，比泪痛

照亮了十八弯的山路

和 山里人的梦

二

群山如翠，流动的红

飘洒着浓浓的油香

红衣人的梦 注定在地下 在页岩

你的梦不仅是黑色

你种植了一棵棵铁树

架设了一条条黄色的血脉

把远古的故事 系在中国梦的船舷

田埂上，泥土粘掉了你的大头鞋

于是，你光着脚丫

像玉米的根爪

抱紧他乡的黑土

大山隔断血肉 隔断呼唤

却隔不断甜蜜的思念

天晴的时候，你会和星星说话

一朵小黄花 站立在板房的窗台

月亮升起的时候

会流泪 会唱歌

会捧出心中 一道道伤

那一朵朵红啊，像当年的红五星

“红军又回来了！” 山里人这样说

红红的杜鹃花 开遍漫山遍野

三

深夜，我想起那位穿红工衣的汉子

在群山环抱的小山峰

在弯弯的泥水小山路

在压裂车的高声放歌中

我见到一位胜利井下穿红工衣的汉子

像井架 像山脊 像礁岩

声音似铜钟

他说 白加黑连抽转

一看到方便面就吐

40度的高温烤得肌肉嗞嗞响

累了疼了就把自己灌醉

他撸起袖子 胳膊上

黑蚂蚁咬过的印记 像远古的文字

他说 想家的时候

就看天上的星星

一颗是老婆 一颗是儿子

还有爹娘泪汪汪的眼睛

他说 自己就是一根铁钉般的胡子

天天都会扎根 发芽

至今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

四

礁 石

你是大山的骨头

你在等

天已老 地已荒

一些时光 已经死去

伏在你身上

终于等来了红衣人

打开了 你骨骼珍藏的秘密

五

今夜，我又想起涪陵

今夜，我站在落叶狂舞的冷风里

又想起绿色的大山 缠绕的白雾

想起 低矮的板房

窗台上的小黄花

想起 那一抹红

红的秋叶 红的花朵 红的果实

在墨绿中流动

想起 一名叫米瑛的姑娘

涪陵 “最美的妈妈”

还有 一名胡子拉碴的压裂队长

爽朗的笑声

想起 大山的惊奇

大地的呼吸

想起一双双闪着花的泪眼

还有 天上会说话的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