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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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重症监护病房
失声的呼叫伴着哭音
“娘，我的娘啊……”
而我的祖母已去世多年
充当着他的母亲
亲人们
天上就会多出一颗星
也悄无声息地走失
比较大比较亮的那些也不是
长着同一张平凡沧桑的脸
在天堂，暗如微星
给父亲
我问，你答
走在行人穿梭的街市上
你问，我答
走着走着
你就不见了
春 分
把寒暑均分，把春天均分
把自身的光芒和温暖一一均分
给我，给我们
她的恩泽不偏倚哪一个
这些稗草的脸，蚂蚁的脸
沉默的墓牌
母亲的担心
你不答应，也不回头
没我陪着，走路也不小心”
仿佛在安抚着她的担心
陪伴
照亮大床空出的那一部分
陪伴正在午睡的母亲
习惯
她说不习惯，怎么劝都不让
延续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
雨下了那么一阵就停了
隔窗，探望人间的至亲
就恍然，从我的梦境消失
梦境
雨下得那么认真
母亲的蜜蜂牌缝纫机咔嗒咔嗒
针脚绵密，走得那么认真
雨下得那么认真
父亲的大手攥住我的小手
慢慢写下一撇，又写下一捺
方格纸上，一个人之初的人
站得那么认真
都被雨水洗亮了
一树槐花
邻村教书的父亲还没有回来
就仰脸，看头顶的一树槐花
不喧闹，也不急躁
一路蹒跚，朝巷口走去
老柿树
喜鹊在杨树梢
灌满一树红彤彤的小心脏
感到生活总是甜的
仿佛奉给天堂的献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