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的黑狗

在我结婚之前，俺家一直没有养狗，可能是因为穷，没有怕人偷的东西吧，也许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动物。

       我妻子喜欢养狗。

我丈人家的一条大黄狗，十多岁了，直至老死。妻子嫁到我们家后，俺家也喜欢养狗了，先后养了好几条狗，都不会汪汪地叫唤。

      我修理家用电器，又做村电工，家里天天有人来找我。客人来了，狗都很礼貌地摇摇尾巴。我没有训练它们，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不会汪汪地叫唤，都成了不“称职”的狗。

       那年养了一条黑狗，个头不大，我很少过问它，喂它都是我妻子的事。一天邻居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你家的黑狗被人下药了，趴在村北大路边，一个买狗的路过，问这是谁家的狗，要买。”

       我没有同意卖狗，黑狗被抱回家了。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两个眼睛幽蓝而诡秘。它钻进窝里，像一个醉汉。

邻居都提议：“问一问医生能不能治疗。”，我去了，医生说：“还值得花这个钱吗？”

       我没有相信医生的话，还是买了几粒药回来给狗喂下。

       黑狗没有死，可是邻居们都说这个狗早晚会被人药死，不如卖了。妻子听信了他们的话。买狗的来了，因为黑狗还没有恢复体力，况且这个黑狗在俺家就没有汪汪地叫过，估计属温柔型性格，即使被欺负了，也可以忍一忍。买狗的用一根绳子套在它的脖子上，它开始反抗，没有多少力气，它祈求地望着我，似乎在流泪，盼望我留下它，可是我没有这样做。   

       我现在想想，那时怎么就这样狠心，我不是一直自谓善良人吗？原来这善良只是针对同类，针对亲人；原来我也是这样的虚伪，这样的可憎。

       它失望、它无助，只好本能地屁股向后拖拉着，四条腿向前使劲地登着。买狗的使劲地向前拉着它，黑狗不情愿的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眼巴巴地望着家门，我不忍心看下去，躲开。

      我估计买狗的拖着可怜的黑狗应当走远了，我忍不住跑到西面的大路上，再看看这个在俺家长大生活近两年的黑狗，一只可怜的黑狗。

      黑狗和买狗的并没有走远，因为黑狗越来越不情愿跟他走了，它一步一回头，一步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