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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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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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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人/李明海

我家世辈都是庄稼人,我的亲戚及认识的朋友也都是庄稼人。

我从四五岁就跟在父亲母亲屁股后面下地干活。那时小,不懂得什么叫劳动,什么叫农民,什么是庄稼人,只是一味的跟着,甚至有时还添乱,把父亲锛好的菜窑重新踏平,把长得茁壮的小苗拔出。此时,免不了母亲的唠叨,父亲的的责备。到七八岁时,我就成了一位懂事的农民孩子,不再踏平父亲锛好的菜窑,不再毁坏翠绿的生命,已经可以帮着父母播种、拔草、施肥了。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白居易。

春夏之际,是庄稼人最忙碌的时候。父亲总是起早贪黑一天忙作不停。播种、除草、打药、施肥、收割每一项都足够他干好长时间。每到麦黄时节,一边拿了长木棍别着厚厚的麦子,一边在麦垄之间用锄头点播玉米。等麦收时,小苗也就露出了尖尖的小脑袋,不得不夸赞庄稼人聪明、勤劳。

晚几天,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拿了镰刀、铲子拉了地排车朝金黄的麦田涌。骄阳炙烤着麦浪也炙烤着庄稼人,辛苦的汗水时常模糊双眼。大人们肩上耷拉着一条毛巾,不停着擦着汗水,脸上露出喜悦。孩子们拿着镰刀胡乱的割着,只要能把麦子砍掉,就不会受到大人们的责备。孩子们收割麦子只是玩,只是收割希望。父亲一叉叉把麦子装上车,一车车麦子收进麦场,一遍遍上垛,一遍遍晾晒,一场场碾压,一锨锨把麦子撒向空中吹散陈杂的麦糠,一斗斗挖进粮袋,辛劳的庄稼人就这样忙活了近一个月。

忙完了夏收,忙秋天的希望。玉米已经长到一箩子高了,庄稼人肩扛锄头到麦茬地里一遍遍除草。等庄稼长到齐腰深的时候,庄稼人又会用自行车驮着一大袋肥料去田里施肥。满地的人们,一边低头施肥,一边和近邻高声胡乱侃。秋收也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不像现在把玉米杆打碎在地里。那时,要用撅头把玉米杆砍掉,晾晒,捆绑,装车拉回家。耕地是要用牛或骡马,哥哥身体残疾,所以,在我家前面迁牲口带路基本上都是我的任务。

父亲是一位要强的人,事事不愿落于人后。母亲也一样,不但自己去地里劳作,还拉上我们。现在想想,那时是多么的不懂事。其实,不光是我们家。所有的庄稼人都一样,只要是农民,就得吃苦,就得劳累,这应该是庄稼人的职责和天性。现在的庄稼人轻松多了,都换作了机器,可是我的父亲已不在近二十年。

再往前二十年,播种、收割、耕地、打场全是人工。庄稼人爱牲口如命。那个年代若是没了牲口,他们将要付出更多的辛酸。那时,每家都养有牲口,不但减轻了庄稼人的劳动负担,也减轻了庄稼人的经济负担。牲口们拉出的粑粑是很好的有机肥,省去了庄稼人花钱买化肥。有机肥比化肥有诸多优点:肥效持续时间长,安全环保。若作瓜果的底肥,结出的果实味道鲜美,又大又甜。现在许多人都争抢着买施有机肥的东西买,说是“环保”、“绿色”。记得二十年之前的东西都是“环保”、“绿色”,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贫苦的农民是大方的,也是“吝啬”的。

一九八零年,刚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也就刚能半温饱。出来逃荒要饭的大有人在,每每他们到我家门前,我都会拿出一个半白半黑的花卷子给乞讨者,但也会受到母亲的埋怨:“你不会给她半块吗?”母亲是正确的,因为我们一家还没解决温饱。我想李绅的这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也只有庄稼人才能理解得透。

庄稼人是不敢得病的,即使现在有医保也一样。若说三五千确实不伤大雅,若是十几万或几十万就要伤筋动骨了。上学、结婚、医疗、就业不但是城里人的烦恼,更是庄稼人的烦忧。好的去处庄稼人是没有太大奢望的,即使有那也是路途充满坎坷与曲折,这也正是庄稼人的坚强之处。

现在庄稼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村村同水泥路或柏油路,茅屋变成了砖瓦房或是楼房,有的村甚至通了天然气,“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也早已实现;耕地不再用牛了,出门也有私家车了,飞机、轮船只要想坐也是可以的了;太阳能、热水器、空调不再是城里人的专有,庄稼人也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雁美在高空中,花美在绿丛中,话美在道理中,人美在劳动中。”最初指的应该是庄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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