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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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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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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颂

 

/李明海

现在已是深秋,凉意已尽,寒气袭来。我想写一写槐花,当然,现在已没有鲜槐花。其实在芳菲四月天就想写一写槐花了,但拙于笔端无词,而且写槐花的人甚多,我不敢露拙笔于案端;现在写来,定为稀罕之物,稀罕之物必有人欣赏,不是说“物以稀为贵” 吗?

今天写槐花不是无稽之谈,我和儿子回家看望母亲时,她让大哥为我们凉拌了一盘槐花。这槐花是大妹送给母亲的,母亲把它冻于冰箱之内,等秋冬来了客人招待之用,看来母亲已把我待作客人了,受到了母亲最高的礼遇。这也有愧于心,说明我不常来看望母亲,定是她拿我当了外人。

槐花是美食,蒸、煎、烩汤都可以做。也可冒熟了晒干藏于干燥处,等秋冬之时用,蒸包子、炸丸子、凉拌、烩汤也都可以做。

小时候,槐花开放的四月,无论孩子还是妇女都会爬上树头捋槐花;有的干脆用了长木棍帮了钩子直接把树枝折下,满满享受捋槐花、品槐花的乐趣。捋下的槐花孩子们会大把大把往嘴里塞,嘴里没吃到多少,地上却散了一地。此时,大人们就会唠叨:五八年,吃树叶树皮,饿你们几天就不糟践了。小时候也没吃过多少好东西,那时候不像现在,一年四季什么都有,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那时,只有香甜的槐花沁于心田,让人感到清爽。

一朵朵的槐花挂于枝头,犹如一串串白色的铃铛,春风拂面,似乎能听到悦耳的铃声。成群的黄色小蜜蜂“嗡嗡”的吻着槐花,把槐花蜜带到人间。孩子们上下学,走在路上,伸手就可以捋一把槐花争抢着填入口中,饱一下槐花的香甜,在笑声中追着槐花跑。

今年,妻也捋了一些槐花。现在槐树已不多见,许多地方的槐树早几年就开始随着新农村建设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她是找了很长时间很多地方才找到的。三十几年后,若是我的儿子长到我现在这个年龄,不知道还能吃到槐花,还能认得槐花么?

四月时,我在散步之际偶见有穿着妖艳的年轻人折断槐枝捋槐花。那动作笨拙之极,怎可配品赏纯洁高雅的槐花呢?捋下的槐花,她们没有像我一样大把大把的塞满口,而是用染了不同颜色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槐花的小柄慢慢送入口中,舌头顶着上下门牙,只见嘴唇边肌肉微微蠕动。显然,她们是不相信槐花;或是害怕露于自然界的槐花污染了她们。这情态动作实在令人生厌,让人作呕。

刚开放的槐花最为洁净、香甜,就像刚出生的娃娃,还没来得及染社会之陋习,怎会受污染呢?更不会污了这些艳女们的身姿。

在父亲母亲小的时候,槐树到处都是。每到四月天,空气里到处弥漫的槐花香。那时槐树虽多,但吃的人更多,甚至连同嫩内的槐树叶一起吃掉。现在,物质丰富了,人们到处找槐花,槐花成了稀罕之物,成了绿色食品。小时候或再往前述,都是绿色,就没有“污染”这个词汇,就像现在没有“绿色”一样稀罕。

医书记载,槐树浑身是宝:槐叶肝泻火;凉血解毒;燥湿杀虫。主小儿惊痫;壮热;肠风;尿血;痔疮;湿疹;疥癣;痈疮疔。槐枝散瘀止血;清热燥湿;祛风杀虫。主崩漏;赤白带下;痔疮;阴囊湿痒;心痛;目赤;疥癣。槐根散瘀消肿;杀虫。主痔疮;喉痹;蛔虫病。槐角(果实)凉血止血;清肝明目。主痔疮出血;肠风下血;血痢;崩漏;血淋;血热吐衄;肝热目赤;头晕目眩。

在我的记忆中,槐树的质地最为坚硬,是做四脚小凳、播种耧、地排车把上等的材料,是最受农民欢迎的树种之一,盖房、做窗也离不开它坚实的身影。木匠们更是吝啬用它,只把槐木做腿用,从不掩面。

槐树,一种极为普通的树种;槐花,农家之常见之花。它没有月季之妖艳身姿,没有梅花之铮铮铁骨,亦没有杏花楚楚怜人。但我爱槐树,爱槐花,爱它的花之洁白纯净,爱它质地坚硬如钢,爱它飞入寻常百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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