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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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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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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记忆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

每每听到罗大佑的《童年》,便会想起自己难忘的童年,想着遥远的童年的那些事儿,尤其是夏日的快乐……

我是农村长大的,尽管没有今天这些五花八门的玩具,甚至一把小木头手枪都是奢侈品,令我们爱不释手。但农村广阔的田野,茂盛的树林、潺潺的河流,为好玩的少年提供了无穷的娱乐空间,现在回味起当年的时候,依然尽是美好、快乐,没有干不了的,只有想不到的。

儿时,欢喜夏天,因为夏天田野里可吃的东西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偶尔会被大人追,为什么追?因为我们吃人家东西从来不打招呼。但几乎每次都能如愿,这是需要跟大人们斗智的,有时我们的智慧决不逊色与那些大人们。王保营家的杏子、大寡妇家的石榴,没少遭过我们的黑手。无数次与生产队看坡的、看瓜园的智斗,匍匐在玉米地里,享受着西瓜、黄瓜、三把韭菜两把葱等“盛宴”。

夏天我们几乎是不穿鞋的,整天都光着脚丫子跑来跑去。村前有一条不大的河,夏季雨水多,河面宽且水深,南岸有生产队的苹果园和菜园,那里是我们每天几乎都要光顾的地方,有时甚至一天几次。一般我们先来到河边,趴在树林里观察园内动静,有时也假装溜达,围着菜园转转,熟悉情况后会迅速钻入园中,快速的、来不及挑选、连枝带叶摘几个苹果、西瓜或西红柿,用身上穿的背心兜着,火速蹿出园子,跑来到河边,一股脑的把瓜果全部扔进河里,然后大家快速跳进河里,只把头露出水面,藏在树阴下或芦苇旁,既体味着河水的清凉,又享受着“劳动的果食”,有些瓜果不熟,有些酸涩,并不十分好吃,但仍然吃的津津有味。有时弄到个大瓜,尽管个个吃的脖粗肚圆,但仍剩余不少,于是就在河滩打闹嬉戏,消消食后争取胜利消灭它。

夏天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捉“蛣蟟龟”和“蛣蟟”了。

捉“蛣蟟龟”,在没有照明工具可借助的情况下,只有借助月光来捉蝉,来到树旁,就着头上的月光,伸出两手,瞎子摸象般在树上摸蝉。捉上树的蝉一是要脚步走得快,不能总落在别人后面,二是要借助月光看树的正对月光的侧面,如果有凸出部分的大小正如蝉样大小的东西,那八九不离十就是蝉,如果看正对月光的那一面,那么蝉的身体正好反光,发亮而且向上游动。这两种情况都不要近看,两三米远正好看到,近了反而不容易看清楚;如果看树的背光的那一面,就得近看了,且要借助月亮的余光。后来,我在大窑砖瓦厂工作的叔弄了点瓦斯回来,用铁罐头筒给做了个“瓦斯灯”,我每晚提着它,不但可以照到树杆的全部,而且连爬到树的高处甚至爬到枝叶上的蝉都能照到,特别是蜕变的蝉更容易照到。再后来买了手电筒(用卖蝉蜕皮换的钱),就像鬼子的探照灯,铮亮铮亮的,只要是被这手电筒“扫荡” 过的地方,无论是低的高的还是枝叶上的,有时一个有时两个,有时一棵树上会有十多个,几乎都落入我们的手中。

一个晚上,我们在村边的树下来回奔跑,回到家就在煤油灯下一瞧,差不多有半脸盆。洗净腌上,明早起来后,就又是一顿美餐。在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的那个年代,这个季节家家户户每天都能吃上蝉肉,对于孩子们来说确实是非常幸福。当年只吃“蛣蟟龟”,不吃“蛣蟟”,有种说法是小孩吃“蛣蟟”尿腚(也就是尿床)。

捉蛣蟟有两种方法,就是粘和套。

粘蛣蟟,炎热的中午,两三个孩子合伙,准备两根近两米长的细杆子(有时用两根接起来),前面绑个细树枝,树枝上沾上一指头顶大小的面筋(用面加水熬成浆糊,不能太稀,然后在水中将面洗去,留下面筋;或从盛麦子的缸里抓一把麦子,把麦子放到嘴里,嚼细了再用水冲洗掉麦皮,剩下的面筋就可以用来粘“蛣蟟”,这样粘“蛣蟟”的工具就做成了)去粘蛣蟟。循着蛣蟟的叫声去找,发现之后,弄少许面筋在细树枝头上,然后从下面慢慢接近蛣蟟,把面筋粘在它的翅膀上,就行了。只能粘蛣蟟的翅膀,因为别的地方太光滑是粘不住的。

另一种办法就是用蜘蛛网,早晨将庭院或树林中的有露珠的蜘蛛网用树条子将上面的水珠晃掉,把蜘蛛网缠在树条子上,然后从树枝子上撸下,捻成圆球,用芋头叶包好,既不能湿,也不能干,潮的很粘,中午掐一点即可,用法如面筋。

套蛣蟟,杆子是一样的,当时经济困难,家里的老人舍不得那点来之不易麦子和面粉,看的严,我们偷不出来。于是我们就到生产队的饲养院里采马(驴、骡子)尾巴上的长毛,做个活扣拴在长杆子的细枝头,从树下慢慢将马尾毛扣套在蛣蟟的头上,目不转盯的用力一拉,蛣蟟就被套紧。

从垂柳上掐根细长的柳条,把粘(套)到的蛣蟟穿起来。等回家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拎着长长的一串,伴随着蛣蟟的叫声,欢快的跑回家……。

除了捉蛣蟟龟、蛣蟟外,另一件事就是拾蝉皮(蝉蜕),是一种中药,卖给供销社采购站,挣点零花钱,心里美滋滋的。主要是在白天到树林里拾,拿着杆子从树上勾下来,一次能拾到四五十个,集多了就去卖,一次也能卖几毛钱,那时的几毛钱可以解决好多问题,既可以买学习用品,也可以买个猪爪啃啃,有时攥多了就买本小人书,让小伙伴们看看,然后帮我拾蝉皮。

白天疯玩,晚上玩疯。一大群孩子聚在一起玩各种游戏,什么踢茧、打方、打尖(茧)、捉特务,老鹰捉小鸡、剪刀石头布、手心手背、单膝盖顶山、“捂堵哇”、自行车链子“火柴枪”,或者是分为村东西两派相互抢地盘。尤其是背着老师私自组织去水库游泳、打泥水仗,时常有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事情发生。不管是哪方有受伤的,我们都会各自散去,跑回家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时间不长就会有家长找上门来……

光阴如梭,时至今日,回忆逝去的童年,与现在的孩子比,总会觉得童年是我此生引以为傲的资本,体验过惊险与刺激,在空旷的天地里的欢娱,童年的生活成了一种奢侈和向往。

现在的孩子玩具一大堆,都是成型的或设计好程序的,这些玩具没血没肉,没有生命,最关键的是缺少悟性与灵性,不管多好的玩具,孩子玩两天就不再感兴趣。

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上,孩子从小就是这个培训班那个辅导班,甚至呀呀学语的婴儿就进了早教中心,没有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天地,各种兴趣班、特长班压弯了小学生们的腰。

家长们把孩子捧着、捂着、含着、娇着,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成了温室的幼苗,体会不到游戏的精神。童年过得非常辛苦,扼杀了孩子的天真,使他们找不到“快乐”。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已慢慢变老,心中唯留童年时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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