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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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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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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巴草

近日在墙缝里,看到一丛已经抽出穗子的狗尾巴草在微风中摇曳着,我仿佛见到了儿时的伙伴,倍感亲切。

农村的孩子从小就拔草剜菜,从记事起我便与其有了渊源。狗尾巴草,在我老家叫“毛咕缨”,是老家田野里最普通,最常见的乡间野草,在乡间地头随处可见。

入夏以后,沟渠路边,田间小径,一蓬蓬,一丛丛,满眼都是她的身影。一片片细细尖尖的叶子,错落有致,匀称婀娜,纤细但硬实的枝条上,一枚枚毛绒绒的草穗,摇曳着万种风情,如一弯新月。其生命力极其顽强,每棵草都结有很多的小穗子,小穗形似狗尾巴,这应该就是名字的由来。

狗尾巴草有着顽强不屈的品格,它的种子靠风传播,无论种子飘到哪里,只要有土壤的地方就能生长。春天一到,它就一片一片地长出来,无论沙碱薄地,堤坝地滩,都能看到她随风起舞的风姿。从细小的草穗到成熟后弯弯垂下,满坡满地的狗尾巴草,装点着故乡的田野。每到秋后,那如缩小版谷穗的果实,羞羞地低垂着,结实而饱满的种子,随风摇落,待到来年,春风化雨,又会冒出一丛丛的葱绿和茁壮,年年如此,生生不息。

在庄稼地里它属于杂草,和庄稼争夺养分,大人见了就会拔掉,但很难完全清除。生长在沟壑、林丛及路旁的狗尾草则是孩子们的“宝贝”。这种草遍地生长,还容易薅拔,鲜嫩时是牛羊马很爱吃的食物之一,是夏天割草时小伙伴们的最爱。在田野里疯玩完后,就从附近的地埂上胡乱地薅些狗尾草,一梱梱,一筐筐拿回家“交差”。

在物质条件匮乏的年代,也有儿时欢乐洋溢的童趣。农村的孩子基本没有玩具,但都能就地取材,自寻快乐。在地头的树荫下,三五个孩子,每人手里掐了一大束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相互追逐着,嬉戏着;还将狗尾巴草穗子编成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将狗尾巴编成毛茸茸的花环,美美的戴在头上,爱美的女孩子,用狗尾巴草绕成圆圆的,或心形的指环,每个小手指上戴上一只,还有小狗、小猫和手串等,而且比赛谁编的好,那是天真的憧憬和纯洁的梦幻,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种难得的童趣。

狗尾巴草穗子不仅可以编出各种花样的玩具,还可以用来搞恶作剧,可以直接拿它当狗尾巴玩。拔根狗尾巴草穗子拿在手里,在女同学的背后趁其不备,用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穗子轻抚其耳后、脖子等地方,她被搔弄得痒痒的,认为是苍蝇趴在身上,就随手拍打。狗尾巴草的穗子很像毛毛虫,把它放在女生的课桌洞里,冷不丁地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女同学往往会吓一跳。我们则在背后乐得捂着嘴大笑

狗尾巴草还有一种大用途。小时候很喜欢在田野里抓蚂蚱或到河湾里摸鱼,抓到后没有称手的东西存放,就薅棵狗尾巴草,用秸杆直接从蚂蚱鞍背或鱼的口腮穿过,串成一串提溜着。

除此以外,还经常用它逗蛐蛐、玩蝈蝈,同样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讲究艺术美,可以用狗尾巴草插花,配花用,既显得沧桑而又时尚,别有一番风味。

狗尾草的颜色随着季节的更替而变化,春夏绿油油的,生机盎然,在没人管的荒野里,大片绿色的狗尾草也很好看。只不过现在越来越难以见到了,当下城市里种植的多是“大家闺秀”般的名贵花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的乡野荒草只能在荒废的花坛中或无人打理的路边才会有少许,供识得的人欣赏。

夏末秋初草本钙化,开始变成绿黄色,中秋后全部变成金灿灿的,晚秋经霜一打,梗叶基本无质筋,轻如薄纸,被风一吹,四处飘撒。即使是在柴草缺失的年代,因其草本不耐烧,也不受待见,经常看见路边干枯的野草被一把火烧成黑色的灰烬。但是野草的生命力极其顽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了来年春天,它又会发出新芽,又是一片生机盎然。

花语寄人生。度娘告知,其花语是偷偷地暗恋着你,对喜欢的人即使始终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依然悄无声息地陪伴。这种坚忍的毅力,很多人是无法做到的,所以其代表着一种默默奉献的精神。

其实想一想,人的一生跟狗尾草差不多,在大千世界中都很平凡,能够出众的人是极少的。人的一生同样需经风雨的洗礼,有时甚至受到挫折或被误解打压,无光环可谈。但若能在平淡中抱朴守拙、坚定前行,也是一段无悔的人生。

愿我们每个平凡的人像狗尾草一样不忘初心,坚守理念,收获四季,在世界变得和谐而美丽的同时,实现自己的生存价值,不愧对国家、家庭,让自己的人生圆满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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