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十）

奔赴云南

我1985年6月16号在广福上了到开江的车，谎称转道任市去梁平购一卡车双桂啤洒。上午在任市乘车到达县火车站。火车票买好才12点过一点。离上火车还有两个小时，我决定去找二十几年不见的老同学杜开运。竞很快找到。在他那儿吃午饭后，他送我上车，他拿票去剪才发现我是去昆明（我原来说的到重庆），他叫我到云南省检察院去找他的老同学何成贵。

下午8点多到了重庆。没想到车票签到贵阳（第二天早上的车）。

在候车室蹲了一夜，虽新奇，但日子有点不好过。

早上，我上了到贵阳的车，一位热心的年青人叫我赶直达昆明的车，以免转车的不便。

我怀着惶恐的心情上了直达昆明的车，还好，没有事。开始没座位，一位女士（新交的朋友）把座位让给了我。我们还谈得来，她误认为我是有权的人或是高科技人员吧。

在重庆我一上火车就说普通话。因为车上四川人多，我没说我是四川人。一位女兵问我，我说我是河北人，她说她是山东济南人，我们也还谈得来。17号深夜到贵阳，火车继续前进，18日下午三点到了昆明。本来可以立即到玉溪，但因找错了车误了。

找到何成贵，留我吃了晚饭，就住在省检察院招待所。

由于18号在火车上折腾了一夜，所以晚上睡得很好。19号一觉醒来已是7点。结果没能赶上7点半的车，车票也没退掉。只好再买票到了玉溪。

找到玉溪卷烟厂子弟校陈明老师的寝室。出来开门的高个子和气地说：“我是湖南的陈明。”这个学校的开江老乡说这里不要人了，建议我到曲靖。深夜11点多我到了曲靖。20号我找到曲靖卷烟厂子弟校的黄建国老师（本来想找谭其巩老师）。他们说该校不要人了。我找到校长，他说：“我们需要教高中的带队的英语老师。”校长给我说了7个子弟学校的校名。

这天我竞跑遍了这7个子弟校，见着6个学校的校长。他们都和气地接待了我。第6个是云6机械厂即兰箭汽车制造厂。张校长和景书记都是女同志。景书记原在中央靶场工作，她给我煮了面条当午饭。下午，景书记通知我，他们招聘有困难。我步行到了三宝（兰箭所在区），乘抖死人的大拖到了黄泥坡，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越州钢铁厂子弟校，这时天快黑了。

朱校长热情地接待了我，叫我到曲靖行署人才交流委员会。当晚住客马店。21号到行署人事处，黄同志说没有人才交流委员会。他叫我到行署经委。经委魏同志热情很高，立即叫来了该厂退居二线的分管教育的杨厂长。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如果经委有人才交流登记表让我填上，双方签名盖章，就可办妥。坐杨厂长的吉普（我第一次坐吉普）到一个地方找到人事处赵同志。赵同志怀疑我工资不是19级，说我爱人若是正式职工要看工作证。水平怎样要听课。我惨败了。尽管一再叮嘱自己“平静、愉快”，但总不怎么愉快。

晚上，在车站遇“跑云南”的邓述清（在元江）。在车站折腾了一夜，真不舒服。

玉溪卷烟厂子弟校的老乡汤开科建议我到瑞丽。

22号我乘车到楚雄，被路上的穷山恶水唬住了，将到楚雄，请司机同志截车，又返回昆明，住黄土坡旅舍。

23号准备到普宁找煤矿子弟校，人们说只有晋宁，于是上了到晋宁的车。在车上才打听到晋宁没有煤矿。在晋宁县的晋城下了车。找到化肥厂专科学校（中专），我以为是子弟校（子弟校没有初中只有小学，我没去），校长介绍了209子弟校，说晋宁县的昆阳大厂多，如轮胎厂。找到209的校长、支部书记。等了一些时候，女校长对我说：“对不起，让你等久了。我们下学期如不来英语教师，就招聘。”

我乘手拖到了昆阳，步行到了轮胎厂子弟校。王校长、贺书记、苏校长热情地接待了我。苏校长和总务处朱主任还亲自为我铺好了床。厂劳资科周琪科长表示，只要我讲课能通过要定了。

24号8点55分我试讲了。王校长说，今天可以知道评议结果，叫我到劳资科去问。我作好了思想准备，如不能通过。继续“流浪”。

25号早饭后到学校附近的小山坡上去散了一会步，回来在厕所边遇见朱校长。朱校长说，我的讲课“灵活，语法好”但口语差，但相信能提高起来。现在就看劳资科的了。

午饭后我又上山散步，打听到山上的村子叫“苗甫场”。从山上看校区、厂区、昆阳地区十分美。滇池像一条灰兰色的毯子，远处水天一色，近处帆影数点。现代的楼房错落有致。

我还发现学校花园门、栅都是漆成绿色的钢管、钢筋作的。我估记学校的电铃是电脑自控的，一定问问苏校长。

26号上午10点，我见贺书记、王校长在办公室，我觉得不搭讪一下不好，谁知王校长勉强应付几句后，不耐烦地说：“就这样吧......”我觉得受了侮辱。不久，苏校长通知我到劳资科，我心里怦怦直跳，因为吉凶难料。到了劳资科，果然不是好事。说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先商调，不行再招聘。

我立即收拾，告辞了苏校长。

走了昆阳磷肥厂，又走了高山、土公路的昆阳磷矿厂。走了4公里路。在中谊村到海口的小火车上受了凉，下车后发冷，心里翻。真的病了，加之心绪不好很不是味。我想，怎么办，立即回家吧，不然，要死在外面，才不好呢。

我决心继续前进。

下午7点到轴承厂，晚上住轴承厂招待所。

27号早上到200号，真是车到山前疑无路，花明柳暗又一村。我问潘校长：“你们招聘英语老师吗？”然后把毕业文凭给潘校长看。潘校长陪我到人事处，然后又和蔡处长一道陪我去招待所住下，准备明天讲课。

不过，根据经验，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不过，想起离广已来也真逗，接触的人从农民到高级别的老干部都有，坐的车有火车、汽车、拖拉机（大、小）、自行车，住的旅馆有省级机关招待所、私人旅馆、客马店。

28号上午8点半，试讲。

讲的第6课《铁轨的歌声》。

讲完以后又考试。

考完潘校长说：“现在你可以回去听候通知了。”又说：“你爱人要是有专长比如教制图（这是最简单的了）就好了，就是你爱人的工作不好安排。”

在200号招待所吃完午饭，去找向阳村44－32号的杨校长。回招待所睡了一会午觉就又开始前进。

到了400号、300号，最后到建磷中学找到王校长。王校长真难找，不过，要是说找王志刚，那知道的人就很多。

王校长说：“我们很缺英语老师，下学期还有两个班的英语没人教呢。”

决定明天下午讲课。

29日下午两点半讲完课，王校长说：“有消息我们通知你。”

五点，乘车到了海口磷矿，找到张校长。住在招待所，二元一晚。厕所每间有弹簧门。卧室有吊灯、台灯、能锁的小柜。7点半看电影《银幕天使》，回来看彩电。

30日从海口磷矿出发，转道海口，11点半左右重返玉溪卷烟厂子弟校，汪校长、赵校长都不在，一点半找到邢主任。邢主任热情地接待了我。叫我找开江的老乡把旅馆说好，等汪校长回来。我找到老乡周云志，周说来迟一步，前天凌晨三点停止招聘。我找到招待所，说我是开江来应聘的，没交钱就住下了。

1985年7月1号早上6点，从招待所出发，赶到玉溪客运站买好到江川的票。我突然改变主意，要到总站子弟校问问。票无法退。

到总站子弟校找到贺校长。贺校长是最不热情的一个校长，他在墙上挂什么，边挂边和我说：“我们英语老师不缺。”

又赶到客运站买一张到江川的票。在玉溪城逛了五个钟头。三点到江一中，李校长说不招聘，并说江川、华宁均无子弟校。

近五点折回玉溪。买好明天到安宁的车票。住郑家旅馆。

2号7点半出发，11点到安宁的昆钢三中，找到李校长、组织部干部科科长、政工科科长，说要等4号才考核。晚上住城外的安乐旅舍。

决定还是要向瑞丽前进。

3号到安宁车站赶小火车到乐池煤矿。听人说该矿要死不活，子弟校根本无初中。于是我乘车到了一平浪煤矿子弟校，后又到了盐矿子弟校。12点45分乘车，两点到楚雄。遇雨，买了一把自动伞。找到总站子弟校的姚校长。后又找到云南燃料三厂子弟校，找到魏校长、赖书记，看来还有点希望。晚上住8毛一晚的大石桥旅舍，无蚊帐，无灯（停电），发了一盘蚊香。

4号，5点半就醒了。6点，军号响后起床。7点上了到南华的车。7点半到南华卷烟厂子弟校。8点到南华县汽车站。11点半上车。下午五点到下关。住“下关饭店”一元五的会议室。看录相《梦拳兰花手》。

五号7点上车，下午一点到保山，住车站旅馆二楼17号。共三张床，都是南华同车到瑞丽的伙伴。一个是浙江的，一个是广东高州的伍尚彩。

6号7点客车向瑞丽进发。中途在芒市玩了几十分钟，下午6点到瑞丽。城不大，只有一条街，不如想像的美丽。住三叶旅馆（原试验场旅馆），晚上看录相。因为是边境城市，感觉还是颇为新奇。

7号，差5分5点就被闹醒了。7点，经糖厂到江边。见船上的人差不多都是傣族，有两个汉族，一个是小伙子，有一辆单车。还有一个有40多。我上船挨这两个汉人坐着。正要开船，男边防人员（另一个是女的）叫我：“上来。”我上岸后他又问：“你是哪里的？”我说：“四川的，过去看看，行吗？”他说：“不行。对岸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是缅甸。去办你的事吧。别乱跑。”

回来，顺道找到瑞丽农场教育科杨科长。我说：“你们招聘不招聘英语老师？”他看了我的文凭，说：“这样，先教语文，以后有机会再教英语。”我同意了。约明天8点在农场招待所门口会面，一起去找场领导。

8号，6点起床，吃早点。7点多到县招待所找王干臣老师（一中的地理老师，我去找过两次没找着），他约我到丁宣春家，我说约好8点和杨科长见面，今天去不成。和王老师分手，遇丁昭瑞叫我，说我如不走就到他家玩。

8点在农场招待所门口等到杨科长，一起到场部。李场长说还要跟其他领导商量，明天10点到杨科长处听信。随后，我就到了丁宣春家。

9号10点，到杨科长家，无人，一会，他弟弟回来了，说杨科长开会走了。到场部，李场长、施书记决定明天试讲。随后，我又住进三叶旅馆。

下午和小张闲谈，晚上和天津的推销员闲谈，和杨世庆闲谈，看录相。

11点，课还只备了一点点，只好开夜车了。

10号近7点课才备好（中间睡了三四个钟头）。吃了20块饼干，解了手。近8点到杨科长家坐了会。

8点25开始讲课。丁昭瑞和住她家的高中毕业生也来听了。

讲的《劝学》。疏通文字慢，第一课时只讲了一段多点。和施书记商量，第二课时疏通文字讲简单点。把分析课文、写作特点讲了讲。杨科长叫我晚上去听消息，施书记说，不必那样晚，下午两点半就行。

两点半到杨科长处，杨科长刚睡午觉，我决定等半小时。一会儿，杨科长就出来了。他说讲课通过了，现在可以草签应聘合同。我立即起草。写好后给李场长、施书记、杨科长看了。杨科长一直忙着，我只好等着。五点半，他说还要将合同修改一下，叫我明天8点去。

晚上看电影《西子姑娘》，后又看录相。

11号8点，到杨科长家。他拿出拟好的合同，我看后说，行。他说，他把合同给领导看看，然后他和李场长签字。让我下午两点半去签字，然后搞成影印件，给我一张，我就可以走了。

下午两点半，到杨科长家，不在，只好等。潘文渊老师（他也是被招聘的）邀我去他家玩，他推心置腹地和我交谈，然后就在他家吃晚饭。饭后，到杨科长家。杨科长说，领导已同意，他抄好后再让我签字。叫我明天两点半去。

晚上8点20看录相《怒娃》。随后，和华人老陈谈得很投机。

12号早上，通过家益给家里写了个纸条，8点多付邮。

两点半到杨科长家，不在，他在学校教务处。随后，随他一起去场部。他说，你若有事就去办，6点来找我。

6点到杨科长家，不在，在小学部找到。一起回到他家，他给了我一张影印件，给了我五天的住宿费和生活费（20元）（此前，还给我报了来瑞丽的车旅费），并说，如因故不能来瑞丽，也没有关系，瑞丽农场对我真是仁至义尽。

13号早上，见街上停着一辆车。问一位乘客，说要经畹町到芒市。

8点开车向芒市前进。不料，车到索桥前并不过桥。原来车可以不经畹町到遮放、芒市。我只好到芒市。一到芒市，我又乘车折回畹町。把包寄在“沿边旅馆”。

到缅甸棒赛一游，颇感新奇。

到畹町，使我多花了5元车费（两个2.5元）和两元住宿费。

14号6点半，乘车到芒市，再乘车到保山。

路遇三次检查。贵阳客贩衬衣千件，原被罚1000元，现又罚300多，亏矣。

在保山，住1.5元的上下铺。

15号近6点起床，竟流起鼻血来，掐无名指根，用冷水拍后颈，竟很快止血。6点取好包到保山饭店后面找车。问一车，说6点20开车，当天可能到楚雄。

车到下关，继续前进，下午8点半到了楚雄。坐了一天的车，真够呛。

住楚雄人民旅舍。

16号5点起床。

6点半，我急匆匆跑进厕所，见里面蹲着一个人，也没注意。我蹲下一时拉不出来。正在使劲，见进来一人，定神一看，竟是一挎着包的妙龄女郎。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再看那蹲着的人，原来也是一个40多岁的妇女。糟糕！我急忙提裤子走出厕所，转入男厕所继续拉屎，听隔壁有笑声。

便后，我稳住神出了厕所，和同伴同游“龙江公园”。有胡耀邦、郭沫若的题字。

乘车到广通。一点多乘火车到金江，近9点到攀枝花家益（妹夫）家。

17号游攀枝花公园。

19号参观攀钢。

20号下午10点上火车。

21号4 点10分到峨嵋。6点乘车从报国寺出发到接引殿。随后，步行到金顶，3分钟后下行，跑步下山，在遇仙寺住下。

22号7点出发下山到火车站。1点由车窗上火车。

下午6点多到成都。

23号到“棋园”下棋，看望江川剧团的川剧。

24号游宝光寺、动物园、省博物馆。

25号游杜甫草堂、武侯祠、青羊宫。

下午7点30分上了到重庆的火车，26号在重庆沙坪坝下车。下午两点34分上火车。8点到达县。

27号下午一点半开车，4点多到广福。

6月16号离开广福到云南，历时31天。

1985年开学前，我赶到了瑞丽农场中学。

4个月后，继翠带着两个孩子也到了农场中学，学校安排她任出纳。

我在瑞丽农场中学教英语，连续三年带初三毕业班。我在农场中学教语文，既教初中又教高中。

2000年5月，我正式退休。

2005年2 月10号（正月初二）我随瑞丽市老年金涛艺术团到缅甸木姐、贵概、腊戌、瓦城、仰光去巡回演出。

2005年5月，我转到瑞丽市三中，公工资由712元增至2001.5元。

2011年8月20号，我到建水参加云南省老年人象棋赛，57人参赛，我获第40名。

2017年3月，我加入中华诗词学会。（2019.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