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念想
每次走到水边,都不由驻足观望很长时间,也不知道看什么,不知道是对流水的挚爱,还是对儿时家乡的思念与回想。家乡没有大海,家乡没有长江,家乡只有大塘,家乡只有水库。水库与大塘的水面,也是一样的极为宽广。
初春季节,长江水面宽广、平静,一望无垠的绿,江面上沿线停泊的大小船只较多。
家乡没有大海,家乡没有长江,家乡只有大塘,家乡只有水库。水库与大塘的水面,也是一样的极为宽广。大塘里,除了水草,就是时不时的冒出的几只野鸭子,在水面游戏,鱼儿也多,时不时水面都有鱼儿跳起翻花,大塘的水面极浅,水库最深处,倒是怕有上十米深了。
大概四五岁时,每天就随着哥哥们去大塘去玩水。那时候,村里大塘边每天都十分热闹,大人们在塘边田地里劳作,村子里没有哪个男人不会游水的。那时候,还不流行打麻将,大塘就俨然是村子的娱乐中心,没事就在水里泡着,还是蛮舒服的!
大塘自然的划出几片区域,作为它的专门用途。吃的水,在大塘靠村子这边,水较深,也清洌,都是在这侧边挑回去的。洗衣服也是在这里侧,水岸边自然摆着些石块供人们锤衣服用,偶尔连做饭洗米也往这边跑。而靠刘店山坡这侧,整个为浅滩,基本没人去,也只有下大雨时,我们去捉上水的鱼时才去那侧。
我们这些小屁孩,每天都跟着哥哥们往大塘里跑,玩水的区域,在大塘梗中间位置,可以往塘中间跳着冲,也可以爬在岸边抱着石头玩,泡在水里,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在大塘边玩。
不会游泳时,一个个的抱着岸边的石头,脚就伸到塘里水深处,学着摆脚与憋气、换气,就是不敢往塘里水深处游。
母亲每天都会拿着竹条,去大塘边撵我们,不让我们在水里泡着,或是怕淹水的危险。二哥最是顽皮,水性也好,母亲好多时候,就是从塘这边跑到塘那边,怎么喊,他就是不起来。
我们哭闹,就是大哥没照顾好的责任,大哥就要“妥家伙”,而二哥多是玩劣被母亲揍的最多。在大门背后,母亲总备了根竹条。
而我们几个小家伙,也是哥哥们捉弄的对象,而我们真正学会游泳,也是他们的功劳。
也是记起来的记忆,是哥哥将我们丢到塘中间,我们才学会游泳的。说是不到塘的水深的地方去,永远学不会游泳,就将我们几个旱鸭子抱起来,往塘中间丢。我们都是这样学会游泳的,胡乱的在水中间乱蹬乱扒,喝几口混水,居然三下两下就“爬”到岸边,呛的在岸边干哭几声,就这样学会了。
这就是最快最简洁的游泳方法,就这样学会了游泳,也没有固定的姿势,自由自在的游泳,水面上、水里面都很欢畅的游,最是喜欢憋口气,在水里游一二十米远。
渐渐长大,村里大塘浅浅的水面,已经不能满足村里大孩子们的游泳嘻戏了,经常闹的水全变浑浊,村里人们无法吃水,都跑到大塘上方的水库里去玩水。
村子里的水库是七零年还是大队公社建的,都叫“七零”水库,位于几个山间,在下游拦起的大坝拦成的个水库。
前些年,二哥将水库租下来,也在水库边做了层砖瓦房,大哥在家还养了几年的鱼,父亲也在水库边房子里住了上十几年了。现在二哥没有租了,转给了侄子承租,堂哥现在每年在家照看。近几年回家都看到这个坝,都慢慢有跨塌的迹象了。
而我们五六岁时,就随着村子里的小伙伴们,每天中午都会去水库里泡水、冲凉,母亲知道我们会游水后,就再也没有拿棍子赶我们了。那时候的我们,一个个的晒的瞅黑,像泥鳅一样的光滑。
而我们每天都会集体往水库对面游一个来回,比游的速度,看谁第一个到达对岸。我们也会在水库边上别人家地里摘个西瓜,或是扯些刚熟的花生,泡在水里洗的干干净净的,游回去再吃。我们也会比看谁潜的深,以在水底抓到泥巴为证,最深处,大概有近七八个一人深了!
我们就这样练就了游泳的,游累的时候,就背着身子,肚子里稍微憋点点气,四肢微微向水下压水,肚皮露出水面,就这样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在水面上浮很长时间。
而水库大坝是我们练习跳水的最好的地方,一个助跑,往空中跳起,双手合一,头先入水,比一比谁的水花小,也比一比谁往前潜游的距离远。
小时候,每年村子里都会为种庄稼而抢水,村子里各个池塘都会抽干,而不等到抽干,快有我们半人深的水,我们都会将水来回闹浑浊,将鱼儿闹晕,我们就会用自制的鱼网捉“浮头”的鱼,基本上整个夏季鱼都吃不完,母亲都不用买浑菜吃。而在我们的记忆中,村子里的水库,只抽干过一次,而那一次,周围好几个村子里的人都过来捉鱼,场景宏大。
而夏天的放学季,一众村子里的伙伴也疯闹过很多次。从别个村里经过,一个个的比水性,看谁踩水的技艺高些,就单手举着衣服、书包,单手划水,淌过一些大的池塘及小学边的水库。
疯狂的时刻也有,就是村子里最闹的大孩子们,在上学路上,在隔壁村偷偷的折些柳树枝,做成箭的形状,再折些桃树枝做成弓,说是“桃弓柳箭”,玩水的时候就不用怕水鬼,引的一村子上学的伢们的集体逃学。
我们做过最“疯狂”的事,就是一群大半小子,都集体跑去隔的不远的河里“冲浪”,而且是每年春上发“洪水”的季节,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也不知道当年哪里来的胆子。
每年春上,都会下一些时的暴雨,平时十几米的河道,涨水后一望无际的都是水面,时不时的还有上游冲下来的牛羊牲口,真正的发洪水,水流喘急。
我们沿着河流往上游走,走大约二三公里远,大概就在现在大嫂的村子那附近,就一个个往喘急的河水里跳,在水里大概会被冲十几里路远,在河流的下游,在我们初中学校下游那附近才游上岸,一个个累的在沙滩上躺好久才起来回家。当然,这样的狂野,是不敢告诉母亲的。
自打离开老家后,就没有回家乡的水库游泳了,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游泳。每次回老家,不是季节不对,就是时间不对,还真不敢下水了,每次回老家,就只有买点蚯蚓钓鱼,现在的钓鱼拌洱料也不会。
妻子也喜欢“游泳”,但就是在城里的游泳馆里,大多数情况是像人们说的“下饺子”式的,穿着救生衣在水里泡会,最是喜欢那个人工“冲浪”。而我们,也只是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下,找一找儿时水库里游泳的一丁点感觉。
孩子们慢慢长大,孩子们也只是在游泳馆里游下水,时间长了,还能在水面上游几米远,就高高兴兴的跑来跟我说学会游泳了。而我们也是默默的远远的看着,不敢让孩子们离开的我们视线,一如当年母亲拿着竹条撵我们一般。
看着这一江春水,心里也不由得浮想连篇,回不去的童年,回不去的家乡,还真是让人留念。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