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驿是黄梅双峰山脚下的一个小集镇,以袁山河为界,与大河镇袁山村(清属元角镇)接壤,现属武穴市余川镇三里桥。明清之际,是黄梅县城至广济县城传递官方文书和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的中途驿站。在那时,连通两县的双城驿道,既是县际要道,也是京省国道。清《广济县志》载:“双城驿在县东六十里,洪武十五年知县陈景昌建,成化十七年知县江震重修。双城驿旧设驿丞,原额设驿马25匹,脚马16匹,马夫12名”。陈诗《湖北旧闻录》载:“双城驿,旧设驿丞,乾隆十六年裁。铺司1名,铺兵6名,接黄梅县大河铺”。
“十里双城道,春光上袷衣。山泉平野落,烟戌乱云围。鸟语喧清昼,人家住翠微。高田多宿麦,瞥见雉媒飞”。清代黄梅诗人喻文鏊有诗作《双城驿》描述了当时黄梅、广济(今名武穴市)两县边界的繁荣和谐景象。
袁山河上的功德桥原名双城驿桥,是一座造型古朴、结构坚固的石拱桥,也是两地来往的必经之桥,桥面现已进行了水泥路面硬化,但仍在沿用。该桥于清乾隆年间,由黄梅义行老人袁少泉捐资修建,两地村民念其功德,遂更名为“功德桥”。清《黄梅县志》:“袁少泉,喜施与,捐资修元角镇双城驿桥,郡县俱有旌匾”。 1938年8月,日本侵略者占领黄梅后,经此进攻广济,中国守军与日寇在此进行了几十次激烈的拉锯战,历时33天浴血奋战终将其夺回,功德桥完好无损,或许是得益于四祖大医祖师的庇护。“破头山口晚归樵,十里双城路未遥。古驿人稀春寂寂,败槽风静马萧萧”。如今古驿虽不复存在,抗日硝烟也早已散尽,但功德桥以及桥头两边字迹清晰的“黄梅县”、“广济县”古石界碑,是数百年来两地和谐共处的最好见证。
11月29日,初冬连雨稍停,太阳放出了笑脸,黄梅西山群峰烟雾笼罩,禅云广被,实在难得。
当日,在途经四祖西山之毗卢塔、传法洞、黑脸门生塔、卓锡泉等祖师遗迹实地采风后,我们户外采风小组一行在天门村於家楼用午膳,享受了当地的山村美味“农家乐”,也欣赏了当地於姓村民闲暇自娱的原滋原味“黄梅戏”,可谓既饱口福、又饱耳福。
饭后,意犹未尽。在陶老师的提议下,约邀大河书协分会袁育林会长带我们“过界岭”,去探访黄广边界的双城驿遗址,顺便寻觅本土黄梅戏剧目《过界岭》中的男女主角於老四、张二女演绎的纯情乡土恋歌。
《过界岭》是本土黄梅戏的代表剧目之一,旧名《私情记》,取材于散见清代嘉道年间反抗封建包办婚姻的农村青年於老四与张二女相亲相爱、自订终身的故事。据悉,於、张两人自幼就生活在功德桥两岸附近。於老四的老家在天门村螺蛳墩(村后小山形似螺蛳),张二女的老家在余川镇龙腰墩(别名张家。村南有山,其形象一条龙,村址位于龙形之腰),虽分属两县,其实就是近挨着的两个小村庄,仅以一条小溪为界,两地民风一致、田舍相连、联姻频繁,属于典型地“和谐边界”。於、张虽出生于此,然而“私订”终身之地不在此,而是在与蕲春县接壤的“界岭”(此地为西界岭,黄梅还有另一与安徽宿松县交界的东界岭,在停前镇)。两位相爱之人为了抗争封建礼教,最终相偕从界岭逃往蕲春,在那边过上了幸福生活,这也是取名“过界岭”的来历。《黄梅县地名志》载:“界岭位于大河镇四渡河村,系黄梅与蕲春的来往通道,著名的黄梅戏《於老四过界岭》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真正人民的艺术,生命力是顽强的。不少看过《过界岭》剧的观众,都称赞这出戏如同一株素雅芳香的山茶花。该剧在旧社会虽被斥之为“低俗”,在经上世纪五十年代对它的主题、表演、唱腔分别在提炼、加工和改造,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后,使之主题健康、表演生动、唱腔悦耳,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优秀黄梅戏剧目。1958年4月,《过界岭》在武昌向党和国家领导汇报演出时受到高度评价,毛主席、周总理亲自接见了演员并合影留念;1985年改编剧目《於老四与张二女》夺得省首届戏剧节一金四银的佳绩;1988年《於》剧晋京在中南海汇报演出受到文化部奖励。
打起闹台迎过客,还留插曲送斜阳。返程之际,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了淡淡的笑脸。站在功德桥头一眼望去,对面的余川镇“三里桥”集镇一派繁荣热闹景象,两地车来人往穿梭忙,着实令人欣慰。而盛开在双城驿功德桥头的《过界岭》这株山茶花,也必将永远根植于黄梅这块沃土,抽芽吐蕊,芳香四溢……